范小草胡乱点点头，走了两步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头问道，“你今天怎么来了？”
橘红色的晚霞混杂着楼下桂花树的芳香，青年乌黑的发丝上泛着柔软的光，他的睫毛仿佛托起了整个世界，就这样站着，安安静静地看着范小草。
“想到你会来，我就来了。”
“噗通”范小草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了一下。
他慌忙地转过身，这容渊不知道报了什么班，总是对他抛媚眼，不会是看到自己的实力，害怕容氏落到他范小草手里所以开始巴结他了吧？
总是这样勾引自己，他再怎么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
胡思乱想在进门的那一刻被打断。
容穆靠在床头，身边围着两三个女人和四五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大的孩子。
原本叽叽喳喳的病房倏忽安静下来。
“哎呦，这不是那个谁的儿子？怎么不去看亲生父亲来看我们阿穆？”
为首的女人跟崔梦眉眼有几分相似，不，应该说她们都跟容穆的初恋容秋水长得很像。
范小草没理她们，径自将果篮放在一旁桌子上，“容叔叔，下午好。”
容穆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们都出去吧。”
“阿穆。”女人不依，抱着容穆的手撒娇，却不小心碰到了他手上扎的针，疼得容穆眉头一皱。
他显然气力不足，“滚出去。”
本来让保安放这些个旧情人进来也只是打发时间，谁知道她们越说越过分，容穆真怀疑自己的眼光，从前是怎么看上这些人的？
果然都不如秋水。
容穆眼神定定地看向窗外，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那几个女人只能带着孩子离开，临走前还狠狠瞪了范小草一眼。
范小草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容穆沉默良久，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末了才叫一直站在门口的范小草过来。
他的声音嘶哑，“听说，你跟容深在一起了？”
嘶哑的声音像是从破败的气管中挤压出来的，范小草莫名觉得身上毛毛的。
容穆如今的模样用形容枯槁描述也不为过。
“没有。”范小草僵硬道。
容穆目光沉沉地望着他，不再清澈的眼珠一动也不动，犹如无垠麦田上孤独守望的稻草人，空洞的眼神木然地望向远方。
或许人之将死，都会是这种模样吗？
范小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着容穆，又想起来他施加在容渊身上的一切，最后幽幽叹了口气。
如今的容穆，会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吗？
而此时的容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要是跟容深那个不孝子在一起，那你也该死！”
一旁的心率检测器滴滴跳动起来，范小草睫毛颤了颤，小心翼翼道，“容叔叔，你别把自己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