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远的语气变得比方才温和，眉心里凶戾的竖纹渐渐松开，燕林的眼眶里却泛起了眼泪，他拧着眉头，将泪水强忍了回去。
“你会爬得更高走得更远，会遇到对的那个人，但至少——你先把你的脾气改改，先把这个圈子摸得更透，变成掌握话语权的那个人。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现在的我只是你的绊脚石。”
“不用你多说了！”年轻俊美的青年红着双眼，不想听关天远后边的话。
他愤怒，伤心，嫉妒，难过如山压顶，他为了他曾经不顾一切，宁愿丢掉所有尊严，但这一刻，他还能苛求什么？
他永远求不到关天远不愿给的，他早就知道，却自欺欺人。
顾渊湿漉漉的头发忽然被人摸了一把，关天远在他头上说：“走了，顾少。”没再理燕林。
顾渊“嗯”了一声，抬头看着燕林，对方正瞪着他。
燕林张着嘴，口型像是在对他说“别以为你赢了”。顾渊没回嘴，他没有试图击碎那人最后的倔强。
不过他也不会向燕林说，他和关天远不过就是一段短暂的、连露水情缘也算不上的关系，他并没有赢他。
顾渊耸了一下肩，他吃饱了撑的才会说。
两人没回刚才的轰趴现场，关天远把顾渊带着走上了一条七弯八拐的小路，而后他们到了院子的另一端，那里有一道小门，外边有楼梯出去，不远就是海滩。
“我们走吧。”关天远说，一边说一边让守门的给开了门。
“去哪里？”出了门，顾渊被拖着往下走。
“带你去遛岛，宝贝儿。”沿着阶梯走下去，顾渊才发现外边停了几辆沙滩车，还有人在那等着，就像是关天远早就安排好了似的。
顾小少眼睛一亮，彻底忘了刚才的事情。他舔了一下嘴唇，挣脱了关天远的手便朝那边跑了过去。
他停在一辆黑色的小型沙滩车前，被那深沉酷炫的金属光泽吸引得移不开眼睛：“这一辆真酷啊，关天远，我来带你！”
明明一堆车供他们选，偏偏还是两个人共骑一辆。
而说是顾渊带关天远，男人往后边一坐，却像是他在后边开着车，把顾渊整个人都拥了在怀里。
“突突突”地甩了一屁股沙之后，那辆黑色的叛逆者载着两个人绕过超级大的别墅外围，沿着海湾朝其他地方远远地跑去。
大海很黑，潮涌声很浪漫，别墅稀稀拉拉地点缀在岛屿上，远远近近绘画出斑斓的灯火。
“其实你刚才不用出手我也能躲过去。关天远，我不用你保护，我自己也可以。”等关天远完全掌控了方向，顾渊偏着头，用黑黝黝的眼睛望着黑色天空下的男人，说道，“别看我这样，我学过好多年柔道，对付只会花架子的明星还是不成问题的。”
盯着他的男人却恍然地想，怪不得呢。
怪不得小东西瘦是瘦，该有肌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身子还柔韧成这样，特别会扭，第一次就夹得他差点早泄——当然，这件事他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他。
“是吗，你很棒啊，顾少。”男人轻轻低头啄了一下顾渊的嘴，像一个奖励宠物似的吻。
顾渊说：“你看着路！”
男人环着他说：“看着呢。”到处都是路，亲几下也不会把他带进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