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然后，我是个在大帐里听军师讲话的小厮。等仗打完了呀，就把战役的前后记录下来，写成册子留给后人看。”
nbsp;nbsp;nbsp;nbsp;贺颂之不禁失笑。
nbsp;nbsp;nbsp;nbsp;“你这不就是马后炮嘛。”
nbsp;nbsp;nbsp;nbsp;“对啊。”余澄笑道，“这样又不会有生命危险。”
nbsp;nbsp;nbsp;nbsp;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个微笑。
nbsp;nbsp;nbsp;nbsp;“不过，现在想想，自己也算是勉强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吧。一样是研究古代的事情。一样是把成果留给后人。”
nbsp;nbsp;nbsp;nbsp;贺颂之忍不住看向她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余澄的眼仁黑而透亮，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耀眼的光。
nbsp;nbsp;nbsp;nbsp;语气里是从来都没有变化过的坚定。
nbsp;nbsp;nbsp;nbsp;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梦想，从想象走到现实里。
nbsp;nbsp;nbsp;nbsp;应该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吧。
nbsp;nbsp;nbsp;nbsp;余澄说完，又问贺颂之：“那学长小时候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nbsp;nbsp;nbsp;nbsp;一向说话如行云流水的他，这时候竟也没有立即回复她。
nbsp;nbsp;nbsp;nbsp;他好像有片刻的怔住，随即反应过来，回以她一个竟有些苦涩的笑容。
nbsp;nbsp;nbsp;nbsp;“律师。”他说，“我当时想学法律。”
nbsp;nbsp;nbsp;nbsp;“不过，孩童时的梦想又怎么能做得准数呢。随着长大，志向自然是会变的吧。”
nbsp;nbsp;nbsp;nbsp;至于当时为什么会想学法
nbsp;nbsp;nbsp;nbsp;那些记忆，贺颂之本来以为在他的脑海里早已淡去。可回忆起来，竟也想刚打出的照片那样清晰。
nbsp;nbsp;nbsp;nbsp;整日空荡的家，他隔着一堵墙却仍能听到的抑制不住的争吵声、啜泣声，以及
nbsp;nbsp;nbsp;nbsp;他不愿再去细想。
nbsp;nbsp;nbsp;nbsp;对于某些梦魇般的回忆，细想真的会是一种残忍。
nbsp;nbsp;nbsp;nbsp;他只记得那时自己稚嫩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nbsp;nbsp;nbsp;nbsp;我要上法庭。我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nbsp;nbsp;nbsp;nbsp;而现在
nbsp;nbsp;nbsp;nbsp;他渐渐地回过神来，看见对面的余澄正在关切地看着他。
nbsp;nbsp;nbsp;nbsp;“学长，你没事吧？”
nbsp;nbsp;nbsp;nbsp;她这句话将贺颂之拉回现实里来。
nbsp;nbsp;nbsp;nbsp;贺颂之抱歉地向她道歉。
nbsp;nbsp;nbsp;nbsp;“不好意思，我刚是有些走神。”
nbsp;nbsp;nbsp;nbsp;余澄从未见到，他的眼神里，流露出这样的切痛。
nbsp;nbsp;nbsp;nbsp;她能猜到他改变梦想的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好的原因，但也不敢冒昧地去问他。
nbsp;nbsp;nbsp;nbsp;她心里泛起一阵心疼。
nbsp;nbsp;nbsp;nbsp;在所有人眼中，除了高考失利之外没有任何烦恼的天之骄子，难道也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吗？
nbsp;nbsp;nbsp;nbsp;可她明明记得，当她作为“甘南寻”去问他选科相关的事情时，他是那么冷静而温柔地回答她——
nbsp;nbsp;nbsp;nbsp;【未来就业上，我比较想学金融。我文理成绩差不了多少。但如果学文科的话，可能更容易帮助我实现理想吧。】
nbsp;nbsp;nbsp;nbsp;【我个人认为，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追逐自己的理想，就已经很有前途了。】
nbsp;nbsp;nbsp;nbsp;她以为，他真的很喜欢金融。
nbsp;nbsp;nbsp;nbsp;其实，他现在也很喜欢金融。
nbsp;nbsp;nbsp;nbsp;贺颂之这么想。
nbsp;nbsp;nbsp;nbsp;后来，即将上高中的时候，他因为某些原因接触了金融这一领域。刚开始无比抵触，可后来渐渐也发现了它的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