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元晴开口就让她的表情顿时糊住:“好了霞蔚,今天我要陪瑾瑾,你吃完锅巴就回家去吧。”
苏林瑾递过去一块曲奇:“这个饼干,好吃的。”
山里难得牛油,好容易攒了两天牛奶,让姜望摇出了一层黄油,只做了那么一盘子饼干出来。
曲奇饼散发浓郁的奶香,韦霞蔚抵不住诱惑,从她手里接过来。
抿在嘴里,酥,香,甜,是没吃过的味道。
“好吃么?”
“好吃,干妈什么时候做的?以前没见你做过。”
“这是瑾瑾做的。”
韦霞蔚咀嚼的动作一顿,嘴里的饼干顿时有点不香了。
她喝完茶水,拍了拍身上的饼干碎屑,咬着唇说:“那我今天先走了,明天再过来陪干妈。”
说完,也不等元晴说好,便转身飞快地走了。
她怕等来的不是一个“好”字,而是“明天不方便”这样把她推得远远的拒绝。
竹门关上后,韦霞蔚顿时落下脸。
为什么这个人一来就什么都变了?
最疼爱自己的干妈转眼就最疼她去了,爸爸每天只知道天麻天麻,连妈妈也怪自己当初鲁莽,害得她在苏林瑾面前丢了脸——说来说去,就是希望明年的天麻还能这么好卖。
韦霞蔚走后,元晴和苏林瑾把读者信件拆出来读了,然后分门别类放好。
有个人想买天麻的,有其他药厂想买不拘于天麻的药材,还有想买绣花布和竹编的,林林总总分了六个大类出来。
元晴先写了几封信,苏林瑾拿回基地去,通过联络点寄信比山里便利多了,那里每天都有从滇南省会直达北燕和沪江的来往信件。
除了元晴这里,苏林瑾的学员们也一样有了行动。
他们跟元晴还不一样,是一步一步看着苏林瑾拿着外面的报纸,告诉他们原来这里的土药大有用处,教会他们认字看懂新闻,又看着她写文章登上报纸。
他们也悄悄给报社写了文章,没敢往人民日报这么大的报纸寄,就写给村支书定的那几份报纸。
或许“大山农民”本身就带有主旋律色彩,其中两篇陆续给滇南本地的报纸刊登了。
刘爱玲比苏林瑾更早知道这消息,村长那张皱皱巴巴的脸笑得跟菊花一样。
徐墉给后勤部也下了质量指标,她正愁指标呢,文章就从天上来。
刘爱玲剪下报纸,把苏林瑾的文章也一起贴了上去,写成一篇《军属放光彩,基地精神强》的缝合文章,就这么交了上去。
要精神文明是吧?这满满都是文明了。
刘爱玲交了就当完成,继续在体能和侦查课的夹缝中求生存。
元晴这里很快收到了回信。
她收到了不少原来药号老人的回信。
这些人中,有不少已经退二线,但依然在医药体系里有点话语权,给元晴列了一份联系人清单,附上的文字恳切而真诚:【但愿为元小姐解忧。】
她收到信很感慨,她已经是失去过一切的人了,倒是不怕,可这些信外面套的信封全是写给姜望收的,她会不会已经给姜望添了麻烦……
这念头一起,直让她枯坐半天,直到两人来敲门,才从桌前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