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摇头:“你就在这里,我不想。”
苏林瑾咯咯笑:“那你以前呢?会想吗?”
“也会想,但有点不知道该想什么,虚无缥缈的。”
“真有文化,虚无缥缈都会。都说想家其实是想具体的人,我现在有点想我姨妈,张妈,爷爷,还有姜琳,叶小茉……那你呢?有没有想的人?”
不知怎的,她此时忽然想起了乌雅,她肯定特别想孩子,可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她的孩子又不一定知道。
于是又问,“你会不会想我婆婆啊?”
良久,姜望才低声说:“会想,但有点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有时候做梦梦见,也只有一个很淡的影子。”
“我觉得吧,她肯定很想你。”
苏林瑾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笃定,明明她上辈子的妈也只是混不下去了才想起她来,压根没享受过母爱。
怎么就相信她亲婆婆一定是爱自己儿子的?
或许今天被傻白甜给刺激的,也或许是乌雅说话时的神态和表情。
“我不这么想。世道艰难,她要是真想活下去,可能多半已经又结了婚有了孩子,还怎么会想我?而且十年结束了,她要真想见我,一定有办法的。”
姜望平淡的语气中,藏着同样平淡到几乎难以察觉的情绪。
他看着她朦胧柔和的眉眼,不忍心告诉她事实。
现实就是,十年结束有数不清的夫妻离婚,也有数不清的孩子被抛弃。
但这些都和他没关系。
他上辈子就是孤家寡人,他妈一直到他去世都没出现过,这样也好,他只要她就可以了。
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
第二天,勤务兵又送来一包写明了苏林瑾收的东西,让姜望签字签收。
已经不是头一次收到老乡寄放在门岗的东西,但姜望敏锐地发现,这次的东西绝不是她口中的“乌雅”送来的。
里面还是些本地常见的东西,但茶换成了大块方茶砖,多了一种当地人常用来熏衣服的香料。
这种香料,他在上一次执行任务中碰到过,是当地寨子里的贵族男性用的。
他拎起电话打到门岗:“今天送来给苏同志东西的老乡,长什么样?”
勤务兵立刻汇报:“对方戴了帽子,没看到脸,但跟之前的不一样,这次来的是个男的。”
“还有什么特征?”
“别的也没看到什么……哦,他骑马,还是匹挺漂亮的白马。”
姜望打电话让章山完成任务后来一趟办公室。
像有一根神经专门分配给了这袋子东西一样,他处理工作的时候,始终分神记挂这这件事。
“姜团长,您找我?”章山隔着门报到。
“进来。”姜望严肃地看着他,“昨天你去接苏同志的时候,路上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章山的眼神跟他的脸一样清澈:“什么叫异常情况?苏同志上车的时候袋子里有东西算吗?下车的时候交给门岗查过,没有窃听装置。”
姜望耐着性子:“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