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知县还是很果断的,桌子怒而一拍吩咐两班衙役:“将那奸生钱修文连同兄弟都给本县拿下!”
“嗻!”
县太爷发话了,纵是堂中衙役与钱家兄弟关系再密切也不得不上前将人控制住。
周师爷见状只能无奈叹口气,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要怪只怪钱老大猪油蒙了心,非要跟自家亲妹夫过不去。
“县尊,学生撤告,学生愿意撤告!”
被衙役拦住的钱老大已经不是慌了,而是怕了。
郑知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先前叫你撤告你不撤,这会撤告有什么用!
“干嘛拦着我们,我们撤告还不行吗!”
钱老二这个夯货竟然伸手推了拦他的衙役一把,对方一个没留神往后摔了一跤。
众人见状都为之一惊。
这可是衙门大堂,当着县太爷面啊!
“叭”的一声惊堂木响了起来,恼怒的郑知县沉着脸令衙役将钱老二按在地上杖责三十。
“你们凭什么打我,凭什么打我。哎吆!”
板子落在屁股上,钱老二这才疼的喊起来。
不过打板子的衙役明显手下留情,声音听着大实际伤害却是不大的。
大概是“用心打”和“着实打”的区别。
这点小伎俩赵安一肚子数,却也不点破,只在那看着同三弟站在边上呆呆望着老二受刑的钱老大。
跪在地上的王万全再憨厚老实也知事情完全逆转,对帮他主持公道的年轻赵大人及堂上的知县老爷当真是感激不尽。
只耳畔传来的钱老二“哀嚎”声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再瞧大舅哥那张白的可怕脸,没来由的倒是动了恻隐之心。
都是自家亲戚,真没必要搞成这样。
有心想替被打板子的二舅哥求情,刚要开口却听知县大人让他起身,又说他身上有伤叫衙役给他搬了个小凳子。
没有功名不好赐椅子的。
等王万全起身坐了后,衙役已经打完三十板子,钱老三默不作声上前给二哥穿好裤子搀着他起了身。
挨了打的钱老二态度明显好多了,站在那低着头不敢再乱说一句话。
钱老大则是看着坐在小凳子上的妹夫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是想请妹夫原谅,但又实在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见状,周师爷看了眼钱家三兄弟,走到自家恩主身边低语几句,郑知县先是皱眉,继而微叹一声来到赵安面前低声道:“赵大人,不若后堂用茶?”
看样子大概是想做和事佬。
面子赵安是要给的,当下随郑知县来到后堂,仆人奉了茶之后,宾主二人象征性的喝了两口,郑知县果然开口替钱老大求情。
无非钱家既然愿意撤告没必要把事闹大,可让钱家赔王万全点汤药费把事情结了。
“钱王两家毕竟至亲,真要因此把钱修文的生员功名革了,往后两家还怎么相处?总不能叫他两家打死不相往来了吧?
那钱修文所做所为是有辱斯文,本当加杖,姑念情急实非得已,且看在其功名来之不易,赵大人不妨给其一次机会?”
郑知县说的也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