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忽然看了他一眼,说:“他不只是来这里转机,也是真的担心你。”
谢鸢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盛宁已经是收回视线,重新投入工作,跟他讨论泰亚这边有位反对收购的合伙人不同意交出泰通支付的数据流,估计会有点难搞。
谢鸢点头,说他会尽力斡旋。
离开泰亚之后,盛宁飞回了国内,谢鸢则继续留下,两天后他又一次去纳塔的酒吧,不过这回见的不是纳塔,而是樊山的一个兄弟,叫砂楚,是攀拆放在这边的人。
砂楚告诉他,前几天找他麻烦的那两个醉鬼找到了,是河岸赌场的打手。
谢鸢倒没有很意外,他离开泰国许久,就算从前得罪过谁,也不至于用这么蹩脚的方式来找麻烦,所以,那两个人,要么是和他现在做的收购有关系,要么就是和褚锡有关。
褚锡在河岸赌场出现的那天,应该也是看见他了,所以有了这么一出。
“除了这个,还有你说的泰亚那个叫汤森的股东,也和这个河岸赌场有点关系,他是隐形的控制人之一。”砂楚说。
这一点让谢鸢很意外,他也不是没调查过这个汤森,只是调查资料显示汤森坐拥几家大型超市,是个形象颇为正面的商人,手下企业不沾任何黄赌毒。
“消息准确吗?”谢鸢低声问。
砂楚斜了他一眼:“爱信不信。”
这家伙可比樊山脾气差多了,难怪当初Preecha留学选保镖的时候,选了樊山。
谢鸢笑笑,没再多言,隐约觉得有条线将所有的事儿都连起来了,只是还需要更进一步的验证,隧让砂楚帮着多了解点详细消息。
“我不问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只是提醒你,最近小心一点,别惹事儿。”砂楚慢悠悠地倒了杯酒,“因为那什么运河项目,现在整个东南亚都躁动着呢,少不了有人借机闹事。”
运河项目牵扯太多,无疑是动了常年守着湄公河三角洲“吃饭”的人的利益,各方势力鱼龙混杂,倒是因为运河项目终于统一战线,随着动工时间的确定,反对的声音也越来越多,让人隐隐不安。
谢鸢眉心轻蹙,想到了还要去柬方参与开工仪式的楼明岚。
不过楼明岚显然也是考虑过安全问题,没在新闻里露脸,保镖也带得够多。
谢鸢心刚放下一点,就听砂楚又说了一句:“对了,揍你的那俩家伙现在不在这边,听说是被派去了柬埔,你要是想打回去就得等等,或者我让那边的人帮你揍了?”
“嗯?”谢鸢眉头一压,神色猝然厉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怎么,急着报仇?”砂楚笑了一声,“你小子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暴躁,那我让人先帮你揍一顿出气……”
“不用揍了,”谢鸢打断道,“你找两个靠谱的人给我,我自己过去。”
走出酒吧,谢鸢拿出手机,犹豫片刻给两天前回到柬埔的楼明岚打了通语音通话。
这是在那晚坦白取向之后,俩人第一次联系。
赌气一样,过了三四天的第一次联系。
没有联系上。
现在正是晌午时分,按照之前一个月断断续续联系时的了解,楼明岚应当是在午休,没听见手机响很正常,可谢鸢的心就是放不下。
索性直接回了一趟住处,收拾东西,背包刚塞满,楼明岚给他回了电话。
楼明岚的语气很低,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问他是有什么急事吗?
听见他刚睡醒的声音,谢鸢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想了想说:“是有一件急事,关于泰通支付的。”
“嗯?什么事?”楼明岚喉结滑动,语气淡了一些。
“电话里不方便说,我过去见你,可以吗?”谢鸢说。
楼明岚闻言顿了一瞬,旋即说:“不太方便。”
谢鸢一愣,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好在这是在打电话,他不必担心电话那边的人看见。
但楼明岚还是很快地解释:“两个小时后,我就要出发去拓邰山了。”
“去那里干什么?”谢鸢皱眉问道。
拓邰山远离首都,不算偏僻,却也不繁华,且路途较长,地势复杂,和运河线关系不太大。
“柬方这边的一个合作方办婚礼,邀请我们过去观礼。”楼明岚解释。
谢鸢眉头没有松开,脱口说:“可以不去吗?”
楼明岚一愣,诧异的“嗯?”了一声。
谢鸢改了口,叮嘱说:“现在因为运河项目,很多地方都很混乱,你要多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