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和尚和蛇妖在画舫里黏黏糊糊了好一会儿。等天彻底暗下来，夜风吹得船晃晃荡荡，蛇妖才依依不舍离开了和尚的唇。
nbsp;nbsp;nbsp;nbsp;玉青还抱着这具暖烘烘的身体，抑制不住要把和尚抓进巢穴里陪自己冬眠的想法。
nbsp;nbsp;nbsp;nbsp;吃了他！吃了他！
nbsp;nbsp;nbsp;nbsp;欲望在他的脑海里叫嚣，但他抬眼看到和尚对他笑时，意识到他渴望的“吃”可能有两层含义。
nbsp;nbsp;nbsp;nbsp;第一种接近蛇类的生物本能，他是真的想要将和尚吃进自己的肚子，将其消化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样的话，和尚便再也不会让他心烦，完全与他融为一体。
nbsp;nbsp;nbsp;nbsp;第二种类似于人类的繁衍模拟，他知道他与和尚一个是妖一个是人，还性别相同，繁衍的动作不可能产生繁衍的结果，但他渴望借助这种动作来证明即使和尚不是他的食物，也应该是他的所有物。
nbsp;nbsp;nbsp;nbsp;法海并不能看懂玉青愈发炙热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他与蛇妖纠缠、亲密，仅仅因为这是他的修行课题——他心里想着帮助玉青，实际上他自己也需要体悟“爱”究竟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他没有经验，只能模仿其他爱侣的行为模式，以肌肤相亲作为最基本的体验素材。
nbsp;nbsp;nbsp;nbsp;法海给自己设置了分明的底线，所以内心依旧从容。他起身遗憾地说：“菜都凉了。”
nbsp;nbsp;nbsp;nbsp;“有阿年在，怎么会凉？”玉青心情好得不行，翘起蛇尾将聚热器取下，在菜上烘了烘，便又让它们冒了热气。
nbsp;nbsp;nbsp;nbsp;两人一人食荤、一人吃素，慢悠悠吃过后，月亮挂在高空。法海不得不回去，玉青才驶了画舫到岸边送他。
nbsp;nbsp;nbsp;nbsp;“晴天时我都会在湖中央的船舫晒太阳。”玉青暗示和尚来找他。
nbsp;nbsp;nbsp;nbsp;法海应了话，晕乎乎地往家回。他没喝过酒，跟玉青亲来亲去，沾了酒味，是很新奇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他走到茶铺门前，发现刘贤蹲坐在寒风里，才想起来自己答应过人家的事情没做到。
nbsp;nbsp;nbsp;nbsp;说好了入夜前回来，现在都已经到了入睡时候。
nbsp;nbsp;nbsp;nbsp;“罪过罪过。”法海怪不好意思，向刘贤致歉，“阿贤，是我失约了。”
nbsp;nbsp;nbsp;nbsp;“没事。”刘贤站起来，拉住法海的手，“我愿意等的，我，我有事情想要跟师父您说，才这么晚了还打扰……”
nbsp;nbsp;nbsp;nbsp;“进来说吧。”法海开了茶铺的门，邀请刘贤进。
nbsp;nbsp;nbsp;nbsp;安宁和安乐已经睡下，安婆婆和叔公的房间也熄了灯。法海拿备好的水壶给刘贤倒热茶，问：“阿贤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nbsp;nbsp;nbsp;nbsp;“是……是这样的……”刘贤捧着茶杯，低头看着桌面，欲言又止，叹了好长一口气。
nbsp;nbsp;nbsp;nbsp;法海鼓励他：“没关系，你要是现在还没有准备好，等你想要说的时候再来找我，我很愿意听。”
nbsp;nbsp;nbsp;nbsp;刘贤抬头看向和尚，原先他只觉得和尚是个小白脸，仗着脸好看被安家寡妇收留，还得了小青的特别关注，颇有些不服气。如今看和尚，可不仅是长得好，一双眼睛里满是关爱和温柔，融化了他被风吹冷的心。
nbsp;nbsp;nbsp;nbsp;刘贤鼓起勇气，说：“师父您应该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父亲前几年过世，家里只有一个老母和弟弟。母亲身体不好，做不了重活。弟弟十三四岁，让他读书他却贪玩，让他学武成日里偷懒，难以管教。
nbsp;nbsp;nbsp;nbsp;“如今我也到了年纪，资貌在青年中算才俊，老母日日催促我寻一个好姑娘娶回家。其一是能让媳妇孝顺她老人家，其二是让嫂子看管弟弟。所以前些时候小青召婿相亲，我便也去了。”
nbsp;nbsp;nbsp;nbsp;法海没想到刘贤提到与小青相亲那茬，他正色道：“不娶媳妇，你自己便孝顺不了你母亲，也看管不了你弟弟？你媳妇孝顺你母亲、看管你弟弟，能当做是你自己的孝顺和爱幼吗？”
nbsp;nbsp;nbsp;nbsp;刘贤窘了脸色，解释道：“是我短浅了，世人说娶妻娶贤，我便也随波逐流，没有思考过婚姻大事的真意。当时我想白府的两位娘子都是才貌双全，即使小青野惯了，成婚后也是要相夫教子的。”
nbsp;nbsp;nbsp;nbsp;法海没想到刘贤真想过要娶小青，他也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轻声问：“然后呢？”
nbsp;nbsp;nbsp;nbsp;“想必师父您应该也听到过议论……”刘贤再提起这件事，还是觉得尴尬，“相亲后，我糊里糊涂便跑了。我发现了不得了的怪事，但又觉得是我自己的幻觉。他……他……竟然……”
nbsp;nbsp;nbsp;nbsp;法海竖起耳朵来，生怕听漏了什么字。
nbsp;nbsp;nbsp;nbsp;“他竟然是男的！而且还有两根！”刘贤一张脸又青又白，“不，不，他长得那么漂亮，应该不是男的，但也不能是女的。反正我见到了那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些。小青当时也说，他要找的男人得比他大才行。像我这样细瘦的人，不可能入他的眼。”
nbsp;nbsp;nbsp;nbsp;法海内心震惊非常，不敢相信刘贤所说，表面却淡定地给刘贤续茶。
nbsp;nbsp;nbsp;nbsp;小青能给刘贤暴露自己的性别，还如此粗鲁无礼脱裤子给人看？而且刘贤说话前后反复矛盾，不像是记忆清晰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你那天一身酒气，是不是喝太多，醉糊涂了？”法海回忆刘贤当天的情形，有了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