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之后,看似风平浪静。
肖勇有了一个比上辈子更好的去处,他成为了司农的左膀右臂,主管赈灾粮钱,这也是他熟悉的领域。
肖勇办事认真,长期的一线经验让他有一双火眼金睛。
去地方巡查之时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粮是否掺杂了泥和土,重量是否合格,就连秤砣的手脚他都能看出来,用手一掂量就知道问题出在哪。
肖勇长得膀大腰圆,口气粗的要命,又是京城下来督察的官员,各个地方都不敢怠慢。
只是可惜了萧珝的那些党羽,前些年好不容易靠着水灾和旱灾发了好些财,眼下担心被查出来贪污受贿,害怕被参上一本,统统都还了回去。
黎麦在京城也安稳自在。
时不时接收渣男上涨的忏悔值,以及因为自己救了人,而改变世界从而产生的那些功德值。
黎麦数着功德值躺在庭院的竹编躺椅上晒太阳。
司律弦在一旁给他切桃子。
汁水四溢,芳香清冽。
好似回到了白洛余和裴暮的那个下午。
黎麦想起来什么,悠悠问道:我这番改变救了这么多人,要怎么算啊?
原始世界线上因为渣男和原主的蝴蝶效应而死亡的那些人,在黎麦穿来改变世界线过后会走向全新的道路,体验不同的人生,直到他们阳寿相尽的那一天。
有些人能多活很久,毕竟当初的渣男是他们命中一劫,躲过去,就闯过了这个劫难,世界线会朝向改变的方像重新开辟新的道路。
而也有些人,原主的亲属、挚友、或者是爱人,在原始世界线上没有完美的结局。比如季念的母亲,曾经自杀后徘徊在阴间,即使世界线改变,她也选择了将遗留的阳寿捐赠,安安心心守候在阴间的季念。
虽然司律弦给黎麦解释过很多次背后的运作逻辑,但黎麦只记得司律弦的一句话——原主是锚点,也是暴风眼,让世界开始旋转,暴风眼中间的人,生死定数无法改变,但越靠近外围,牵连越少,越能改变。可以将原主看作一个描点,以描点为圆心,开始改变,但锚点的结局不会变,因为原主已经来到地府了。
所以说,那些外围被波及的人,可能他们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死了,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好端端的从床上醒来。
司律弦将桃子喂给黎麦,温声问:哪里不懂?
黎麦摇头:我改变了世界,这要怎么算呢?我不会通过改变历史而改变现在吗?那会不会影响比如……现在的阳间?
司律弦笑着问:哪个阳间?
黎麦:比如我来的那个,我是小说作者的那个。
司律弦没有回答:你知道哪个政府部门的学历要求最高,而且办事员的门槛最高吗?
黎麦:你们?
司律弦:不是,是生死簿。你可以将他看作一个精密复杂的账本,以天道功德为基,每个人的前世今生都记录在案。关于快穿,自然有更为复杂的因果,目的只有一个——善恶有报。三千世界通地府,各有不同。阴间没有了生死和时间的概念,也就意味着时间不会流逝,可以覆盖、回放、读取。所以你才能任意穿越,任意改变。
所以,这里是万事万物的终点。
和所有阳间世界正在流逝的时间线不同,这里没有时间,所以也就没有限制。
灵魂来来去去,走走停停,有人上一秒刚刚去世,下一秒已经在阴间生活了五十年。
说不准。
黎麦脑子被说得蒙蒙的,果然他是进不了那个功德簿部门了,原本以为自己脑子很好使了呢。
想了半天,黎麦说:我懂了。
司律弦:?
黎麦:一定是量子力学。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
司律弦搓了搓他的耳垂:也对,可以这么理解。
黎麦:那你说,假如我们在另一个世界相遇会怎么样?
司律弦还没开口,黎麦笑着说:你一定也会爬墙跟偷听我的。
太阳暖烘烘的。
闭上眼睛,一过一天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