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相留看着下面混乱的战场,他的号令众人完全听不进去。圣城反败为胜,他也被一箭从秃鹫身上射下来。
nbsp;nbsp;nbsp;nbsp;黑山主持着血镰刀站在班河的岸边,收割着爬上来的生命。
nbsp;nbsp;nbsp;nbsp;“尧,是你吗?”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nbsp;nbsp;nbsp;nbsp;黑山主脸上的面具变来变去,最后定格在哭相上。他转过身回首看着北兽王,一过经年,眼前的男人相貌还是那般,只是体格更为雄壮,更为成熟了。此时身上血迹斑驳,显得有些狼狈。
nbsp;nbsp;nbsp;nbsp;“是我。”黑山主的面具又变为笑脸,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北兽王。
nbsp;nbsp;nbsp;nbsp;北兽王喜不胜收,声线颤抖。“你、你没有死,还活着。”
nbsp;nbsp;nbsp;nbsp;黑山主的眼神非常的淡漠平静。他被黑山寄生,虽然自己人类的意识胜利了,得以控制自己,但是情感却淡化了很多,面对眼前这个至死之交,他并没有故人相逢的万千感慨。
nbsp;nbsp;nbsp;nbsp;“他死了。”
nbsp;nbsp;nbsp;nbsp;北兽王不想听到这样的话,歇斯底里的吼着:“你没有死。”
nbsp;nbsp;nbsp;nbsp;黑山主皱眉,“你疯了。”
nbsp;nbsp;nbsp;nbsp;北兽王摇头,想起审判塔众人都在疯传他疯了的谣言,解释道:“我没疯,是大家胡说。”
nbsp;nbsp;nbsp;nbsp;黑山主走近他,黑漆漆的眼睛透过面具看着他,“你没疯怎么认不出我是个诡人?”
nbsp;nbsp;nbsp;nbsp;北兽王被他逼得一步步的后退,“我没疯,你就是尧。”
nbsp;nbsp;nbsp;nbsp;黑山主没有反驳,他要以尧的身份给北兽王致命的一击。“我是尧,所以我知道我认识的康禹是什么样的。他不是你这样的,康禹你疯了,你变成了一个神经病。”
nbsp;nbsp;nbsp;nbsp;北兽王歇斯底里的吼着:“我没疯!我是正常的。”但是他看着黑山主担忧的质疑的眼神。黑山主眼里的担忧让康禹心里突然划过一丝怀疑:和以前的我相比,因为过度偏执,性格确实大变,难道我真的病了吗?易燥易怒,歇斯底里
nbsp;nbsp;nbsp;nbsp;黑山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怜悯的看着他。
nbsp;nbsp;nbsp;nbsp;“尧。”
nbsp;nbsp;nbsp;nbsp;“我真的是个神经病吗?”北兽王期盼的看着他,喃喃的问道。他壮硕的身躯此时伛偻成一团,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你真的生病了,康禹。”
nbsp;nbsp;nbsp;nbsp;北兽王自嘲的笑了一声,眼睛眨了眨,“我应该早就疯了,我一直很痛苦,现在看到的你也许是我的臆想。”他痛苦的说着叫着,眼神留恋的看着黑山主,眼里还有一抹挣扎和怀疑。大家都说他疯了,可是康禹觉得大家在污蔑抹黑他,但是尧也这么说北兽王严重的挣扎慢慢平息
nbsp;nbsp;nbsp;nbsp;也许他早就在夺取区长之位的重压中和失去尧的时候就已经疯了吧,疯了好,疯了能够看到尧。他放弃了质疑和挣扎,迷恋的看着尧,成为了疯子就可以不用遵守道德秩序,也不再顾及情感上的撕扯,“你知道我爱你吗?我并没有将我们的事告诉柔柔,也不是不见你,我,我那个时候受了伤很暴虐”
nbsp;nbsp;nbsp;nbsp;黑山主沉默了许久,“你又在胡言乱语了。”
nbsp;nbsp;nbsp;nbsp;康禹出神的看着尧,“是吗?”他摸着自己的胸口,爱意刻骨铭心,可是时间又过了太久,好似他已经不爱了,可是只要想起尧,他的胸口依旧会疼。
nbsp;nbsp;nbsp;nbsp;“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们的关系亲密无间,你在怀疑我吗?”
nbsp;nbsp;nbsp;nbsp;“没有,我永远相信你。”
nbsp;nbsp;nbsp;nbsp;黑山主的声音非常的温和,他和康禹站的那么近,却好似相隔千里,疏离感让康禹不敢朝前走上一步。
nbsp;nbsp;nbsp;nbsp;战场的胜负已经落幕,黑山主没有杀北兽王,他随着大军撤离战场。回城之前,他回首看了一眼北兽王,他一个人战在尸山血海中,目光茫然,嘴里喃喃自语着。
nbsp;nbsp;nbsp;nbsp;随着城门紧闭,黑山主最后看了北兽王一眼,他收回视线,面具定格在笑脸上。
nbsp;nbsp;nbsp;nbsp;审判塔的大军狼狈的撤离,北区的兽人没找到自己区长,默认他战死沙场了,没有阴晴不定、动不动就打杀辱骂的区长,众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nbsp;nbsp;nbsp;nbsp;康禹跌坐在落幕的战场上,看了看四野,天黑了,他踉跄着站起来,又哭又笑的离开。
nbsp;nbsp;nbsp;nbsp;程思勤见状不对侥幸捡回一条命,躲开了程音的追杀。但也因此没跟上大部队撤离的队伍。
nbsp;nbsp;nbsp;nbsp;护卫队带着程思勤在无垠之野流浪了三天,遭遇了九次诡物的攻击,折损了十三个护卫。程思勤刚开始还骂骂咧咧,在无垠之野逃亡了几天之后就啥也不说了,有啥吃啥,闭上眼睛也不敢睡。
nbsp;nbsp;nbsp;nbsp;程思勤看到护卫队每个人脸上的倦怠,照顾也不如之前那么尽心尽力,立马重重的许诺:“只要你们将我安全的护送到审判塔,我必定重赏,提拔你们为南区的重干。”护卫队每个人在重赏之下打起精神,将程思勤保护的十分的妥帖。
nbsp;nbsp;nbsp;nbsp;程思勤让人将那些死去的护卫身上的圣水拿出来,这个能保证他们在无垠之野维持清醒。
nbsp;nbsp;nbsp;nbsp;康禹离开了战场之后,一个人在无垠之野流浪,混气日复一日侵扰着他的神志,他的脑子愈发的迷糊混乱。他时而将尧和黑山主重叠,时而想起两个人年轻之时的豪言壮语,时而又想起尧不辞而别去了诡域,耳边似乎响起了很多人在议论自己是个神经病。
nbsp;nbsp;nbsp;nbsp;康禹仿佛看到尧站在他面前,理解的说道:“你性情大变是因为你病了,我能理解的。”尧微笑着走到自己面前,将自己搂住,“没事,你只是生病了。”
nbsp;nbsp;nbsp;nbsp;康禹模糊的思考着:我生病了,所以他回来看我了。我找他找不到,所以我疯了。对,就是这样。
nbsp;nbsp;nbsp;nbsp;面前尧温和的笑脸骤然消失,一只诡兽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猴子骷髅的面容被康禹一拳打偏,但是长长的舌头缠住了康禹的脖子。
nbsp;nbsp;nbsp;nbsp;康禹的利爪瞬间将猴子的舌头抓断。但是前仆后继的来了更多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