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骗人的。
像许多看起来高贵完美，具有绅士品德，背地里却无恶不作的贵族一样，颇具美名的梅诺利亚家族也不那么名副其实。
他的父亲坏事做尽，他也跟着见多了血肉横飞的景象，因此也见多了别人的身体，虽然都是些残肢断臂的样子。
只是隐约看到男人的胸肌和腹肌，还不足以让他惊慌失措。
但娇生惯养，天真单纯的贵族少年，大概是会的。
他这副模样没有引起丝毫怀疑。明明撞见了别人换衣服的是他，但看到他红透了脸，怔在原地，向聿柏系好了扣子，反而道歉。
“抱歉，吓到你了。”
斐洛回过神，有些急切地摆了摆手：“没有，对不起，是我应该道歉，我忘记敲门了。”
向聿柏其实不在意：“没关系。”
他转而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小公爵。”
斐洛咬了咬唇肉，看起来柔软温顺极了：“叫我的名字就好。”
向聿柏：“梅诺利亚。”
“叫我斐洛就好。”
斐洛仰着头看他，表情无辜，不谙世事的模样，仿佛不知道这是怎样亲密的称呼。
但再不谙世事，也该知道只有亲密的人才能这样称呼名字。
少年好像是故意的。别有所图，所以故意撩拨。
可看着斐洛的脸，向聿柏却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测。斐洛看起来太过单纯干净，会让人觉得这个少年不会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如果有，那就是别人无端生事，恶意揣测。
斐洛走近他，脚步轻缓而优雅，像一只名贵的被捧在掌心里千娇百宠的猫。停在距离向聿柏两步远的地方，他仰脸去看向聿柏，仰视的角度显得格外乖顺，莫名给人一种柔弱猎物注视猎人的感觉。
“不可以吗？”他嗓音柔软，语调起伏间，像在撒娇。
向聿柏忽然回忆起亚西尔城内号称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件事。
没有任何人，能忍心拒绝梅诺利亚家族的小少爷。
那是在斐洛成为公爵之前。
如今自然变成了，没有任何人能忍心拒绝梅诺利亚家族的小公爵。
向聿柏现在也不忍心拒绝，他声音低沉平稳，声线里天然的冷感被刻意缓和：“……斐洛。”
斐洛弯了弯唇角，给了向聿柏一个很漂亮的笑容，像是一个奖励。
向聿柏又开始觉得斐洛是故意的。或许真的别有所图。
但就算这样接近他，忽远忽近的撩拨，是真的别有所图，甚至不怀好意。
——还有这种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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