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只是有一点洁癖，他甚至不觉得那算是洁癖。至少一些潮湿的汗水还不至于令他难以忍受。
他的举动给了钟斐声很大的安全感。钟斐声攥紧他的手腕，感觉向聿柏坚硬的腕骨硌在他柔软的掌心。
他这时候的心理防线很脆弱，裹着被子朝向聿柏凑近了一点，他仰脸看着向聿柏，注意到向聿柏对他的关切和担忧。
他本能地想对向聿柏诉说自己的委屈，昏昏沉沉的大脑已经不太能思考，没能完全拦下他的本能。
但他到底还是留下了一点理智，并没有直接坦白自己对向聿柏的喜欢。
他抓着向聿柏的手腕，语气听起来好似走投无路般失措无望，声音很轻：“小叔叔，如果，我喜欢一个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怎么办？”
向聿柏怔了怔，垂首注视着正向他寻求帮助的钟斐声。钟斐声的神情看起来不像他嘴上说的那样，只是喜欢一个东西。
他嗓音沉缓，带了安抚：“是什么？怎么会永远得不到？”
钟斐声怔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向聿柏语气听起来很温和：“可以告诉我你喜欢的是什么吗？或许我能帮你。”
钟斐声烧到昏沉的大脑运转艰难，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能说。”
“真的不能说？”
“嗯。”
向聿柏思忖，有片刻迟疑，却还是问出了口：“声声，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钟斐声瞬间感到脑子里轰隆一声，被吓到甚至有点清醒了。他下意识的慌乱没有逃过向聿柏的眼睛，看他忽然坐起来，似乎又要落荒而逃，向聿柏把他按回去，裹好被子。
终于知道了钟斐声隐瞒许久的秘密，向聿柏并没有急着和钟斐声谈这件事。
“好好休息，不要乱跑，你早恋的事我们之后再说。”
钟斐声却小声辩解：“我没有早恋，是暗恋。”
向聿柏低低应了声，没有反驳：“真的不能告诉我，你暗恋的人是谁吗？”
钟斐声垂下眼睛，不敢去看向聿柏，怕被向聿柏看出什么。
“……不能。”
向聿柏没有回应，周遭一片安静，钟斐声等了一会儿，开始慌乱，偷偷去看向聿柏。
看到向聿柏皱了下眉，他声音都抖了：“我不会影响学习的。”
向聿柏轻叹了口气，声音还是平静的：“我不是在想这个，我相信你不会影响学习。”
他停顿了下，语气像在哄小朋友：“我只是希望你心情可以好一点，暗恋这么难过，就不要喜欢他了。”
钟斐声抬起头看他，抿紧唇没有回答。
他试着不喜欢向聿柏了，但他没办法让自己不对向聿柏心动。
只是向聿柏不可能会喜欢他。
既然这样，那他是不是，不用再那么辛苦地克制自己的心动？
偷偷喜欢，也没关系吧？
只要不被任何人发现，他是不是就不算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