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洛面露惊讶：“可这是男仆的工作。”
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话里的问题：“对不起，我没有把你比作男仆的意思。”
这个时代阶级分明，把一位高贵的圣骑士长和男仆相提并论，无疑是对圣骑士长的辱骂。更严重些，还会被认为是在辱骂圣廷。
毕竟圣骑士长和普通的圣骑士不同，本身已经足够代表圣廷。
但向聿柏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明确这个世界的规则，心里却也不认为圣骑士长和男仆有那么天差地别。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擦头发吗？”他嗓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斐洛迟疑地点了点头。这个男人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明明看起来性格冷淡，却意外的脾气很好，好像从不会生气。
是因为喜欢他？
他坐到向聿柏身侧，看着向聿柏抬手轻碰他的头发，动作小心轻柔，像触碰极为珍视的昂贵宝石。
他注视面容冷峻的男人，心里是真实的疑惑。
这人居然有这么喜欢他吗？
明明是贵族，又是圣骑士长，身份高贵到足以和皇室相提并论，却能接受为了他做男仆才会做的事。被他辱骂都不生气。
换做是他，即便是喜欢的人，被轻视辱骂他都会受不了。
“我可以用圣光吗？”
被低沉平淡的询问从思绪中唤醒，斐洛注意到向聿柏抬起的指尖，泛起点点金色光芒。
众所周知，圣光是有温度的，浓度越高温度越高。理论上来说不仅能用来提供照明，还能用来取暖，当然也可以烘干头发。
不过没有人会这么用，圣光来源于神明的恩赐，只能用来杀伤异端才对，把圣光用在其他地方，简直是对神明的不敬和亵渎。
“圣骑士长先生，你平时也是这么用圣光的吗？”听懂向聿柏想做什么的斐洛允许之后，又用好奇的柔软声音问道，“在圣廷里真的不会被打吗？”
“有什么问题？圣廷里没有人打得过我。”向聿柏熟练操纵手中的光芒，调整着范围和温度。另一只手抚着柔顺的栗色头发，动作小心翼翼。
这个时代没有吹风机，圣光勉强可以代替。
圣光对人类没有任何伤害，甚至比火光安全得多，只克制属于黑暗生物的异端。尤其克制吸血鬼，能轻而易举把吸血鬼烧得干干净净。
高阶的吸血鬼能免疫火光和日光的伤害，但仍然无法抵御圣光，如同面对天敌。
斐洛却并不畏惧，他看起来舒适极了，完全是一副人类的样子，还能仰起头笑着和向聿柏说话：“你这样使用圣光，算不算亵渎神明？”
“神明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向聿柏摆弄着他的头发，提醒，“别乱动，会碰到圣光。”
斐洛心里一紧，神色仍是平静柔和的：“人类是不会被圣光烧到的，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但人类接触圣光也没有好处。”向聿柏那只遍布圣光的手和斐洛的头发隔开了一段安全距离，态度谨慎地说。
他们两个相处融洽，到了时间来帮洗漱过后的斐洛擦头发的男仆却在推开门看到他们后心神剧震。
看到金色的光芒距离自己的主人那么近，男仆强忍着没有在脸上露出一丝异样，心里却尖叫出声，满脑子都只有一个词。
谋杀！
下意识想要攻击的动作被强忍住，男仆很快冷静下来。他知道他的主人和别的吸血鬼不同，现在这样少的圣光不会造成伤害，但这样的举动依然是危险的。
“主人。”男仆走近，尽力遮掩语气听起来却还是比平时多了些生硬，不过并不到会引人怀疑的地步，“我帮您擦头发吧？”
“圣骑士长先生，很感谢您对主人的帮助。但这是我的工作，就不劳烦您帮忙了，请交给我来吧。”
男仆脸上带笑，语气恭敬，心里却恨不得拿枪抵着这位圣骑士长的脑袋，把这个企图谋杀自己主人的危险分子赶出去。
虽然这人没想谋害他主人，但一个不知道他的主人真实身份的圣骑士长，本身就很危险，太容易误伤了。
可他的主人不这么觉得。斐洛面色比他自然多了，笑着拒绝了他。
向聿柏也拒绝了他，因为很快就要把头发全都烘干了，这时候没必要再换人处理。
结束后他收起圣光，抬眼看向被他抢了工作，脸上笑着却感觉不太高兴的男仆，把之后的工作交给了男仆。
斐洛起身带着男仆去了盥洗室，向聿柏本想离开，只是想到还有事要对斐洛说，他站着等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