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刚才是在骗你。”
向聿柏被钟斐声牵着手往回走了一段路，听到钟斐声这样对他说。
尽管心里思绪翻涌，向聿柏面上仍无波无澜，看不出丝毫破绽。他疑惑地轻“嗯”了声，询问：“骗我什么了？”
钟斐声转回身看他，见他神情一如既往，没有生气的样子，才继续坦白：“我刚才说，有好感的事，其实没有。我对他没有，他对我也没有，他是钟若嘉的追求者，我和他都不算认识。是他来找我聊学习的事，就只说了几句话。”
他刚才没有试探出什么想要的结果，但就算试探出想要的结果，他也会解释清楚，他不想让向聿柏一直误会。
向聿柏的心情略微好转，不再提这件事：“今天是想在老宅吃晚饭，还是回家再吃？”
钟斐声想了想，回道：“在这里吧。”
他刚才没有试探出结果，也没怎么失望，因为他知道向聿柏是不喜欢他的。也不影响他还是想追求向聿柏。
他到底还是不甘心的，不甘心只是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明明知道现在这么好的关系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拥有一个处处宠溺事事纵容，对他十分珍重和偏爱的长辈，这当然很好。可他不想要向聿柏当这样的长辈。
他真的很贪心，得寸进尺，居然想要向聿柏爱他。
可他就是想要向聿柏爱他。
可能是积攒起来的不甘太多，也或许是因为向聿柏的态度始终纵容，又说了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不管他的话，他被惯坏了，才会想要追求向聿柏，想付出行动。
不过他还是担心被向聿柏发现他的喜欢，他只是怕被发现了，向聿柏会躲开他丢下他，他会再也见不到向聿柏。
他打算一点一点试探，慢慢地得寸进尺。
他下定决心了，就更感到自己对不起老爷子，所以想对老爷子再好一点。
晚饭时，向聿柏坐在餐桌一旁，看着他对面的钟斐声时不时给老爷子夹菜，倒水，突然变得殷勤起来。
老爷子也看出了不对，却是对他说：“你看看声声，多贴心，知道照顾我，你再看看你。”
向聿柏失笑，没在意，配合着说：“是，我的错，我不够贴心。”
钟斐声转过头看他，伸手给他夹菜，反驳：“才没有，你没有不贴心。”
钟勤山笑着打趣：“看看，声声还是向着你的，你真的不是干什么惹我生气的事了，现在让声声来讨好我？”
向聿柏疑惑地轻“嗯”了声，尾音上扬。这当然不是他的指使，不过钟勤山这话……
向聿柏看了看钟斐声，没有想到钟斐声会做出什么惹人生气的事。反倒是他，他对钟斐声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才该来讨好老爷子。
他从善如流地坐实了老爷子的怀疑，轻笑：“是，是我做了惹你生气的事。”
老爷子却没当真，只当他在开玩笑。
钟斐声转头看他们，见向聿柏帮自己打掩护，咬了咬唇，没有开口说什么。向聿柏都帮他了，他就可以不用解释，他也没办法解释，总不能说是因为想要对向聿柏下手，觉得很对不起老爷子，才这么殷勤的吧？
只是这么想想，都感觉老爷子听到这种话会被他气坏。
–
离开老宅时天色已经黑下去，向聿柏拎着钟斐声的书包，和钟斐声一起向外走。他能感觉到钟斐声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怎么了？”他侧头看过去。
钟斐声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停住脚步才问：“你冷不冷？”
向聿柏跟着他停住脚步，闻言应道：“不冷。”
“但是我觉得你可能会冷。”钟斐声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最后停在他脖颈处，“你要不要戴围巾？”
向聿柏在他关切的目光里，随意点了点头：“就算我要戴，你去哪里帮我找围巾？”
他没有戴围巾的习惯，虽然家里有几条没怎么用过的围巾，但老宅没有。
他们现在正站在别墅门外，和大门距离很近。他听到钟斐声说要他稍微等一下，就看见钟斐声原路回去了。
钟斐声跑得太快，他都没来得及说老宅里没有他的围巾。
正要跟着走回去，他看到钟斐声又飞快跑回来，停住时差点扑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