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洛等了好一会儿，眼前这位圣骑士长都没有任何他想象中的变化，反而出乎他意料的，态度一如既往纵容，声音低缓，语气轻松：“怎么了？”
斐洛沉默不语，几分钟后才终于相信，他面前的这位圣骑士长，完全没感觉到刚才的异常。
为了避免向聿柏之后突然察觉到不对，斐洛又咬了他几口，没轻没重地在圣骑士长肩膀上留下一片伤口。这次他注意着，没有用舌尖去舔舐。
确认了几次，认为不会被发现异常后，斐洛终于松了嘴，不再继续咬他。
“我腿有点麻了，”斐洛仍然警惕，试探他的反应，“站不起来，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向聿柏和往常一样，低声应了，看起来脾气很好，温柔地揽着他扶起来，又语气平和地询问：“要不要抱你回房间？”
斐洛确认自己完全冷静下来，眸色不会突然不受控地变化，才仰起脸，去观察向聿柏的神色。
向聿柏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斐洛犹豫了一下，拒绝了他：“不用了，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就好。”
向聿柏没有坚持，他抬手扣上衬衣的扣子，随后去了盥洗室。
站在盥洗室里的镜子前，向聿柏解下衬衫，透过镜子看向自己遍布细密咬痕和小伤口的一侧肩膀。
他没有急着用圣光治愈，盯着那一片痕迹看了几分钟，脑子里突兀想起之前的异常。那被舔舐后突然消失的伤口，怎么想都不太寻常。
但现在肩膀上几乎全是细小的伤口，掩盖下了证据。
向聿柏面色沉下去，狠皱了下眉。他不怀疑自己感知到的异常，可在舔舐后能治愈伤口的，也就只有吸血鬼。
他不怀疑自己，难道要怀疑斐洛。
但万一呢，现在怀疑以后查清楚，总好过之后不小心暴露身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担心到时候他想帮忙都来不及。
耳边听到敲门声，向聿柏收起思绪，重新穿好衬衫，走过去打开盥洗室的门。
斐洛上身也只穿了件衬衫，正仰起脸看他，唇角翘着，圆润的小鹿眼看起来清纯无辜，软着嗓音问他：“我可以睡在你的房间里吗？”
向聿柏愣了一下，随后视线被斐洛衬衫上的纽扣吸引，那是几颗做工精美的银扣子。
但吸血鬼厌恶一切银制的东西，吸血鬼的弱点之一就是银，低阶吸血鬼用银子弹就能杀死。
向聿柏随后想起，斐洛家里有很多银制的东西，银烛台，银托盘，银制刀叉，斐洛房间里的银制用品更是随处可见。
他之前还用圣光帮斐洛烘干过头发，那是能轻易把高阶吸血鬼都烧干净的东西，斐洛当时看起来却一点都不怕。
还有那些吸血鬼完全不会吃的人类食物……
斐洛真的会是吸血鬼吗？
他脑子里思绪繁杂，面上却还是平静如水，也没有沉默很久，不过片刻就语气自然地回应了斐洛的询问。
“当然可以，我们已经是恋人，那我睡在沙发上。”
斐洛凑近，盯着他看，似乎不太满意他的回应。
“你都说了我们是恋人，那为什么不可以睡在一张床上。我看过了，你房间里的床很大，足够睡三个人。”
“可以吗？”斐洛追问。
向聿柏看着斐洛，根本没办法拒绝。想到他的床确实不小，他也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还是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向聿柏依旧态度自然，和往常一样去了圣廷，没引起斐洛的怀疑。
因黑暗生物总在夜间出没，圣骑士们也大多在夜间工作，白日里圣廷只有一小队圣骑士负责巡逻和守卫。
作为圣骑士长，向聿柏在圣廷畅通无阻，去哪里都没人询问，光明正大走进圣廷的内部图书馆，不登记也不会被拦住，简直像走进了自家的后花园。
向聿柏扫了眼排列整齐的书架，走到负责登记来往人员的牧师面前，敲了敲他身前的木桌。
牧师应声抬头：“圣骑士长，您有事要问我吗？”
向聿柏点了点头，用随意的语气，低声问：“这里的书，我能带回去吗？”
牧师有点惊讶：“圣骑士长，您忘了吗？这里的书不能以任何方式带走的，不能抄录，也不能记下后告知圣廷之外的人，所以……”
“难道从没有人违反规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