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手套能隔绝热度，却不能清楚感知温度。向聿柏垂眸看了眼掌心的茶杯，抬起另一只手到唇边，咬住指尖处的手套，褪下又接住掉落的手套收拢进手心，指腹贴上茶杯温热的外壁。
“已经不烫了，温度正好。”
说话间陆斐宁停在他面前，冲他扬起笑脸。视线在他唇边和垂下的手上多看了几眼。
“怎么了？”向聿柏疑惑。
陆斐宁凑近盯着他的脸看了看，抬起双手拿过他掌心的茶杯，有话就要直说：“向聿柏，你刚才脱手套的样子，好涩哦。”
陆斐宁提前把茶杯拿到自己手里再说话，就是担心向聿柏听到他的话，会不小心摔碎他的茶杯。他推行李箱推得口渴，现在就想喝水。
没想到向聿柏完全没反应，冷淡得过了头。
反而正好走近听到那句话的老管家，伸出来要帮忙推箱子的手哆嗦了一下。
“斐宁啊，”老管家语重心长，“也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说。”
“没关系吧，”陆斐宁把茶喝完，“反正我和他的匹配度只有百分之十八。这么低的匹配度，他不会因为我的信息素失控的，也不会被我的信息素吸引。”
称呼熟悉的人时，陆斐宁习惯省略姓氏，“爷爷，你把他当做是Beta好了，或者把我当做Beta。”
“就算是Beta，说这样的话也不太好。”老管家和蔼劝说。
“是这样吗？”陆斐宁扭头，询问，“你会介意吗？”
陆斐宁很真诚：“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会认真和你道歉的。”
向聿柏并没有觉得陆斐宁刚才的话有什么问题：“我不介意，不需要向我道歉。”
陆斐宁有点怀疑：“真的吗？你要像我一样，说真话才可以。就算是不好听的话，也没关系，我不会生气的。”
“我没有介意，是真话。”
向聿柏说完，看到陆斐宁眼睛亮了亮，像是有话要说，又在看到旁边的老管家时忍住了。
向聿柏也偏头看了老管家一眼，暗示过后，他给出借口：“需要我帮忙推行李箱吗？”
陆斐宁看懂了他的暗示，冲他眨了眨眼，笑着应下来：“当然，谢谢。”
说完陆斐宁又看向老管家：“爷爷，你去歇一歇吧，我有人帮忙了。”
老管家看出了陆斐宁想支开自己，知道陆斐宁不喜欢听唠叨，他欲言又止了几秒，还是没接着劝，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向聿柏把手套戴回去，帮忙推着行李箱没走出去多远，就听到老爷子叫他的声音。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向聿柏看到茶室的门被打开，陆文宣头也不回地离开，后面跟着走出来的老爷子满脸怒容。
联想到之前在茶室里听到的谈话，显而易见，爷孙两个谈崩了。
这时候老爷子突然叫他过去，难保不会被迁怒。
认为他会被迁怒的不止他一个，陆斐宁两步走到他前面，叉着腰挡住他，直直看向老爷子：“爷爷，你叫他有事吗？他要帮我推行李箱的，现在没有空。”
老爷子瞪了陆斐宁一眼，看着性格跳脱没大没小的小孙子，他就更想生气了。但被小孙子这么一搅和，也搅没了他迁怒旁人的心思。
他脾气不算好，被惹怒了的时候，身边的人难免会被他下意识迁怒着斥责一两句。他清楚自己的老毛病，也会注意。
压了压怒火，他到底还是没忘记正事。眼不见心不烦地撇开小孙子，他冲着向聿柏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