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那你回伊里昂的时候,要第一个找我。”
nbsp;nbsp;nbsp;nbsp;等看到阿德里安的影子湮灭在门口,帕尤里才把牵着元邈的手从背后拿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他把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反反复复地看,却怎么也看不够。一只苍白有劲,是他的。另一只纤长漂亮,是元邈的。
nbsp;nbsp;nbsp;nbsp;“陛下。”元邈出声喊他,还轻轻点了点他的尾巴尖。
nbsp;nbsp;nbsp;nbsp;那截尾巴无意识地缠上他空闲着的另一只手,无比眷恋地蹭蹭。
nbsp;nbsp;nbsp;nbsp;“嗯?”帕尤里认真地把玩着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指。
nbsp;nbsp;nbsp;nbsp;但在察觉到青年触碰到他尾巴的那一刻,帕尤里像应激般地收回了自己那截断尾。
nbsp;nbsp;nbsp;nbsp;“不要看了,丑。”
nbsp;nbsp;nbsp;nbsp;青年能察觉到帕尤里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连带着那截摇晃得开心的尾巴都骤然在他手边消失,让他握了个空。
nbsp;nbsp;nbsp;nbsp;悲伤尾巴综合征?
nbsp;nbsp;nbsp;nbsp;元邈不适时地想起了在星网上看到的各种疑难杂症。
nbsp;nbsp;nbsp;nbsp;元邈用手捧起帕尤里的脸,两人离得很近,近到星主陛下可以看清他脸上细小可爱的绒毛。
nbsp;nbsp;nbsp;nbsp;“可爱。”似乎是怕帕尤里听不清似的,元邈又重复了一遍,“很可爱的。”
nbsp;nbsp;nbsp;nbsp;“我见过它很多次了,这次让我摸摸他可以吗。”
nbsp;nbsp;nbsp;nbsp;帕尤里盯着他,矢车菊蓝的瞳孔轻轻地晃荡着,不知道是被青年温柔的声音诱哄了,还是压根就无法拒绝元邈的请求,又或者两者皆有。
nbsp;nbsp;nbsp;nbsp;总之,他很听话地把那条尾巴放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搭在了元邈手上,珍而重之地绕上了他的指尖。
nbsp;nbsp;nbsp;nbsp;元邈这次终于真真切切地握住了星主陛下这条尾巴,这条总是被他主人藏起来,却在见到他时偷偷跑出来的尾巴。
nbsp;nbsp;nbsp;nbsp;“我刚开始是想问,尾巴是怎么回事?”元邈的声音淡淡的,没带任何的怜悯,似乎只是对爱人的缺陷有正常的好奇心。
nbsp;nbsp;nbsp;nbsp;帕尤里看着青年好看得没有任何瑕疵的面庞,慢慢地,慢慢地垂下了眼睑。
nbsp;nbsp;nbsp;nbsp;在元邈面前,他再一次把总是隐隐作痛的伤口翻了出来,袒露在青天白日。
nbsp;nbsp;nbsp;nbsp;他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让自己不把那截尾巴藏起来。
nbsp;nbsp;nbsp;nbsp;他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他总是希望他在元邈眼里是好看的,完美无缺的。
nbsp;nbsp;nbsp;nbsp;他整理好所有情绪,开口。
nbsp;nbsp;nbsp;nbsp;“我小时候没什么悟性,学不会收起尾巴,这对于瓷亚种来说实在是件很丢脸的事。”
nbsp;nbsp;nbsp;nbsp;再一次提及那段最不堪回首的过去,帕尤里看起来却分外云淡风轻,“我父亲把我关在宫里,说学不会就不能吃饭,营养液都没得喝。”
nbsp;nbsp;nbsp;nbsp;他看着元邈的眼睛,笑了两下,“然后我就把它斩断,不需要学习收起尾巴了。”
nbsp;nbsp;nbsp;nbsp;“后来我父亲觉得我丢脸,也有可能是被吓到了,就没怎么管我,我就趁这个机会逃去遇见你了。”
nbsp;nbsp;nbsp;nbsp;最后一句听起来像是情话,但在对相遇地点心知肚明的两人面前,这实在称不上什么美好的共同回忆。
nbsp;nbsp;nbsp;nbsp;“元邈,你说我是不是还挺聪明的。”
nbsp;nbsp;nbsp;nbsp;帕尤里笑着说,脸上看起来一点阴霾都没有,但他忘记了面前的是当初将他从黑市捡回去的人。
nbsp;nbsp;nbsp;nbsp;元邈见过他最狼狈、最落魄、最难过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青年没说话,只是一点一点抚摸那条断尾,从根部到尾端,一寸一寸平复他的委屈和疼痛。
nbsp;nbsp;nbsp;nbsp;他代替了帕尤里母亲应该做的。
nbsp;nbsp;nbsp;nbsp;瓷亚种从出生起精神海就强得异于常人,他的母亲不给他梳理精神力,任由强大杂乱的精神力在颅内乱窜,却还嫌他愚笨收不起尾巴。
nbsp;nbsp;nbsp;nbsp;他觉得自己眼里应当是露出了点什么的,不然帕尤里不会在看到他之后突然扭过头去,只留下尾巴在他手里发着颤。
nbsp;nbsp;nbsp;nbsp;元邈握了握,不让那条白色的,蓬松的尾巴再一次溜走。
nbsp;nbsp;nbsp;nbsp;“不聪明怎么让我当年对你另眼相看。”青年将尾巴拾起,凑近自己颊边贴了贴,“不过这种事情不要再做了,我会给你饭吃,我会让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nbsp;nbsp;nbsp;nbsp;“你是拉斯最尊贵的陛下,没有人再敢说你什么。”
nbsp;nbsp;nbsp;nbsp;元邈知道自己心里那股憋闷的情绪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青年的眼底眉梢,没有可怜,没有嫌恶,满是柔软锥心的心疼。他心疼这位少年继位的星主,心疼当年什么也不和他说的优丽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