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于行竹和游疏狂之间的纠葛,庄言笙并不清楚,只知道于行竹是在某次历练过后有孕。于行竹是个十分洒脱的侠女,似乎也没有受情伤,很快忘掉那件事,此后也没有提起。
nbsp;nbsp;nbsp;nbsp;直至来到庸城,于行竹再次看到游疏狂,她担心对于怀鹤会有危险,才将此事告知庄言笙。
nbsp;nbsp;nbsp;nbsp;但无论是怎么样的纠葛,对于怀鹤而言都没有差别。
nbsp;nbsp;nbsp;nbsp;两人同庄言笙告别,原路回去。
nbsp;nbsp;nbsp;nbsp;斩断法器,救出庄言笙后,庸城必然立刻收到消息。通往别的阵法大师的密道布满陷阱和禁制,即使拆的再快,也很难保证能在游疏狂抵达前,将每一个人都救出来。
nbsp;nbsp;nbsp;nbsp;思前想去,还是先拿到庸城副使身上的钥匙为好。
nbsp;nbsp;nbsp;nbsp;回到客栈后,于怀鹤将今天所见的事都写了下来,由小鱼转交给严壁经。
nbsp;nbsp;nbsp;nbsp;平常都是归雪间写,但他忙了一整天,吹了半宿的冷风,在密道中又全神贯注地解禁制,回来后累的不行,提笔的力气都没了。
nbsp;nbsp;nbsp;nbsp;能说的都在信中言明,不能说的是两人的身世。
nbsp;nbsp;nbsp;nbsp;小鱼也在场听着,有些没懂,但答应帮他们两个保守秘密。
nbsp;nbsp;nbsp;nbsp;又觉得游疏狂太可恶,不仅害了那么多人,还杀害朋友的母亲,罪该万死。
nbsp;nbsp;nbsp;nbsp;过了一会儿,等墨水干了,小鱼衔着信从窗户游走。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放下笔,走到睫毛半垂着,没有一点精神的归雪间身边。
nbsp;nbsp;nbsp;nbsp;脚尖勾着椅子,重新坐了下来,问道:“怎么不去睡?”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强撑着精神,没有立刻昏睡过去,只是想陪着于怀鹤。
nbsp;nbsp;nbsp;nbsp;他担心这个人。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压下哈欠,谎话说的有点敷衍:“我不是很困。”
nbsp;nbsp;nbsp;nbsp;又捉住于怀鹤的手,猝不及防下被冰的瑟缩了一下,骤然清醒过来。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归雪间觉得于怀鹤的体温没有那么低了,是比自己要低一些,但不会被冰到。
nbsp;nbsp;nbsp;nbsp;或许是气温的缘故。归雪间猜测。在之前的那个夏天,他和于怀鹤的接触没有那么多,像现在这么频繁,每天都靠在一起,拥抱或接吻。
nbsp;nbsp;nbsp;nbsp;还有一个可能,是于怀鹤一直在控制自己的体温,让它不再那么低,那么冷。
nbsp;nbsp;nbsp;nbsp;现在终于有了证据。
nbsp;nbsp;nbsp;nbsp;此时此刻的于怀鹤在失神,所以不像过去的每一次,他都来得及调解体温。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偏头看向于怀鹤,问出了这个问题。
nbsp;nbsp;nbsp;nbsp;“怕冰到你。”于怀鹤没有掩饰,简单地回答,“碰到你的时候,或者接吻你会抖。”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微微睁大了眼:“我不会。我也没有那么……”
nbsp;nbsp;nbsp;nbsp;他没想好准确的形容。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反握住归雪间的手,用自己的五指填满对方的指缝:“真的么?”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有一瞬的颤抖,但没有躲开。
nbsp;nbsp;nbsp;nbsp;害怕被冻伤,想要远离是身体的本能,靠近于怀鹤是后天形成的,已经习惯了的本能。
nbsp;nbsp;nbsp;nbsp;这两种本能相冲突,表现在归雪间的身上是,他会很轻微的颤动,然后将于怀鹤的手握得更紧。
nbsp;nbsp;nbsp;nbsp;他说:“我喜欢你的体温。”
nbsp;nbsp;nbsp;nbsp;可以很确切地感受到于怀鹤的存在。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靠得更近了,他没什么犹豫地问:“你在想什么?”
nbsp;nbsp;nbsp;nbsp;片刻的沉默后,于怀鹤回答道:“母亲。”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仰起头,看向于怀鹤。
nbsp;nbsp;nbsp;nbsp;昏黄的灯光下,于怀鹤半低着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nbsp;nbsp;nbsp;nbsp;雪白的缭绫发带沿着他的脸侧垂下,玉坠没有丝毫的晃动,表现出一种极端的平静。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的眼眸是漆黑的,人很难在这样纯粹的黑色中寻觅到别的色彩,全都被吞没了。所以在世人口中,于怀鹤几乎没有冷淡以外的情绪。
nbsp;nbsp;nbsp;nbsp;但归雪间总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