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想了想，继续说：“他是他，你是你。无论他是怎样的人，和你又没有关系。”
nbsp;nbsp;nbsp;nbsp;好一会儿，于怀鹤转过身，他将归雪间捞入自己怀里，两人脸贴着脸，目光沉沉，和之前不太一样。
nbsp;nbsp;nbsp;nbsp;这人被自己安慰好了吗？归雪间很怀疑。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嗯”了一声，他说：“我只是……”
nbsp;nbsp;nbsp;nbsp;又顿了顿：“在想母亲的事。”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感觉拥抱起了作用，所以在于怀鹤的怀里，也尽力抱着这人，闻言眼睛睁大了些。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解释：“我小的时候，她曾对我说，不要追究父亲是谁。”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说：“她可能知道对方不是好人，不想你伤心。”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低下头，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归雪间的身影，他说：“我只是没想到她会离开得那么突然。”
nbsp;nbsp;nbsp;nbsp;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心脏处传来一阵很闷的痛感。
nbsp;nbsp;nbsp;nbsp;纵观于怀鹤的一生，这人得到无数赞誉，是世人公认的天下第一，其实拥有的很少，母亲和师祖都已离开人世，只留下空无一人的归元门，他自己和他的剑。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说：“你要永远陪在我身边。”
nbsp;nbsp;nbsp;nbsp;他对归雪间几乎没有要求，总是保护，总是赠与，这好像是他唯一的私心。
nbsp;nbsp;nbsp;nbsp;很简单也很困难，简单到无需任何付出，很容易完成，困难在要在十七岁时就承诺永远。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的呼吸一滞，可能是没想到于怀鹤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nbsp;nbsp;nbsp;nbsp;在春光中，归雪间的睫毛纤毫毕现，他抬着眼眸，凝视着于怀鹤，是非常美丽，非常天真的神态。
nbsp;nbsp;nbsp;nbsp;他对于怀鹤承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nbsp;nbsp;nbsp;nbsp;又问：“于怀鹤，你现在好一点了吗？”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拿到棋盘后，两人对白头道人道谢，离开商会府邸。
nbsp;nbsp;nbsp;nbsp;回到客栈，归雪间算了算，出门一趟，收入颇丰。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有三大商会的奖励，而自己一直压于怀鹤，赢来的灵石很多，现在也很富有了。
nbsp;nbsp;nbsp;nbsp;但一想到书院，又有点头疼。
nbsp;nbsp;nbsp;nbsp;入学测试是在四月，但书院里别的学生上学没那么晚，二月已过，开学的日子已经到了。
nbsp;nbsp;nbsp;nbsp;而归雪间和于怀鹤还在星斗城，没有回程。
nbsp;nbsp;nbsp;nbsp;庸城离这里有千里之遥，轻易去不得，于怀鹤又不寻亲，加上母亲的嘱托，没有理会的打算。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归心似箭，主要是怕书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找他们麻烦，不好叫司徒先生抓住他们的把柄，到时候就有了借口。
nbsp;nbsp;nbsp;nbsp;然而上路之后，归雪间却察觉到不对。
nbsp;nbsp;nbsp;nbsp;即使他没有看过地图，也知道回程不是这个方向，但也不是很担心，于怀鹤又不可能把他拐走卖掉。
nbsp;nbsp;nbsp;nbsp;而且路程很赶，一连两晚都歇在车上，归雪间猜测可能是有更近的路。
nbsp;nbsp;nbsp;nbsp;又一天，他昏昏沉沉地醒来，下意识地摸了摸旁边的位置。
nbsp;nbsp;nbsp;nbsp;——没人。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一贯会坐在那里，防止他从软榻上掉下来，车上的床毕竟很狭窄。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撑着手肘坐起来，看了一圈，四周的窗帘被封的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亮，只有车内点缀着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亮。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也不在，而车是停着的。
nbsp;nbsp;nbsp;nbsp;人呢？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还没来得及细想，帘子被人从外掀开，于怀鹤站在外面，只露出半边身体，好像是叫他出去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他踩着鞋子，慢吞吞地朝于怀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