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看到他眼睛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麻木。
nbsp;nbsp;nbsp;nbsp;然而在看向别风愁时,麻木像是瞬间被点燃,烧起一团极度愤恨的火焰:“妖怪,有妖怪!”
nbsp;nbsp;nbsp;nbsp;这声音尖锐无比,瞬间传遍了整个院子。
nbsp;nbsp;nbsp;nbsp;下一刻,无数门开门合的声音混合到了一起,形成长而刺耳的响动,村民都从屋舍里走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其中不乏提着菜刀和农具出来的,看起来真的要和妖怪决一死战。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叹了口气,真是出师不利。
nbsp;nbsp;nbsp;nbsp;说别风愁是个妖怪……还真没说错,别风愁真是个妖怪,还妖得很明显。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想,或许是村民被困于此地,眼睁睁看着亲人朋友患上了失魂症,状况比文书中写的还要严重,他们没有找到办法,突然来了个妖怪,以为将这只妖怪解决,大家就能恢复正常。
nbsp;nbsp;nbsp;nbsp;村民的人数有二三十人,但面色阴沉,黑压压地向几人走来。
nbsp;nbsp;nbsp;nbsp;柳垂今能言善辩,此时却像成了哑巴,在一旁冷眼旁观。
nbsp;nbsp;nbsp;nbsp;历练之中所遇的诸多事宜,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道:“我们是两百里外紫微书院的学生,此次前来,正是听闻此处有妖邪作祟。”
nbsp;nbsp;nbsp;nbsp;孟留春急忙添了一句:“为的是斩妖除魔,找出失魂之症的病因。”
nbsp;nbsp;nbsp;nbsp;他们讲出失魂之症,村民已有相信的意思,迟疑不定间,于怀鹤又说:“身旁这人,也是修习法术,才改变了发色瞳色。”
nbsp;nbsp;nbsp;nbsp;他的声音冷淡,镇定自若,令人信服。
nbsp;nbsp;nbsp;nbsp;几句话间,已经模糊了别风愁的种族。
nbsp;nbsp;nbsp;nbsp;别风愁额头的青筋一跳,不太压得住火气了。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拽了下他的袖子,默念了一句:“历练,上学,你娘。”
nbsp;nbsp;nbsp;nbsp;要是现在打起来了,进不了村子,历练大概率是要完蛋的,别风愁忍辱负重,勉为其难地放了个生生术,将一旁已经湿透了的粮食催发出了春芽。
nbsp;nbsp;nbsp;nbsp;在俗世普通人心中,大多没见过魔族,误入歧途的妖倒是不少。所以畏惧妖族远胜于魔族。
nbsp;nbsp;nbsp;nbsp;见别风愁有这样善良的好法术,剩下的人也都信了,比起别风愁是个妖怪,他们也更希望眼前的人是来救他们的。
nbsp;nbsp;nbsp;nbsp;带头之人手中的东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随即他也跪了下来:“仙人,求你救救我们把!”
nbsp;nbsp;nbsp;nbsp;孟留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这人,不让他跪。
nbsp;nbsp;nbsp;nbsp;他才十几岁,受这么大年纪的人的跪拜,怕是要折寿。
nbsp;nbsp;nbsp;nbsp;两人就这么僵着,一个年近七旬的长者走了出来,他的眼神清明,比这些人似乎多了一丝理智,长叹一口气后,他说:“我是徒水村的村长,你们随我来吧。”
nbsp;nbsp;nbsp;nbsp;既然要找出失魂症的原因,自然是要亲自前往探查患病之人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路上,村长讲述了这件事的始末。
nbsp;nbsp;nbsp;nbsp;大半个月前,村中一个年轻人在西面的山上看山,踉踉跄跄地回来后,就不能言语,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响了。家里人以为他得了急病,打算第二天去城里看大夫。结果过了一天,接连几家都有人出现这样的状况。村里人以为是他们昨天去探望那人时被传染,才患上了病。村中一时风声鹤唳,家家闭门不出。
nbsp;nbsp;nbsp;nbsp;但这种病就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是否接触病人根本无关紧要。
nbsp;nbsp;nbsp;nbsp;这时才有人意识到不是病,是妖邪作祟。
nbsp;nbsp;nbsp;nbsp;但他们村子里世世代代都以务农为生,并无了解这些神鬼之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失去神志,变成口不能言的痴呆,生怕下一个是自己,在这样的折磨中整日心神不宁。
nbsp;nbsp;nbsp;nbsp;村长找过官府,大夫来过,也瞧不出什么毛病。
nbsp;nbsp;nbsp;nbsp;村长一家十一口人,除了他自己,已经全都患上了失魂症,被他锁在家中。
nbsp;nbsp;nbsp;nbsp;到了门前,村长拿出钥匙,打开门。
nbsp;nbsp;nbsp;nbsp;他抬起锁,铁质的门锁每日使用,表面被摩擦得光滑平亮,归雪间的视线在锁头表面停留了一瞬,移开了目光。
nbsp;nbsp;nbsp;nbsp;他的动作很轻,但于怀鹤还是问:“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有点累了。”
nbsp;nbsp;nbsp;nbsp;如果连于怀鹤都没有察觉,代表这种异样的感觉只有自己才有。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不是不想告诉于怀鹤,而是觉得那种感觉来的太奇怪,每一次仿佛都近在咫尺,如果他这样告诉于怀鹤,不仅不会得到任何结果,还会打草惊蛇。
nbsp;nbsp;nbsp;nbsp;村长先带他们去看自己五个年幼的孙子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