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不为所动。
nbsp;nbsp;nbsp;nbsp;还是有人察觉到了什么,摇了下铃,商会的人抬来软榻,供归雪间休息。
nbsp;nbsp;nbsp;nbsp;而归雪间打了个哈欠,在于怀鹤的耳边说:“你下吧,我先睡了。”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于怀鹤不是抵触下棋。
nbsp;nbsp;nbsp;nbsp;有归雪间陪着,于怀鹤便继续下了。
nbsp;nbsp;nbsp;nbsp;春日的风不冷,吹在身上很舒服,归雪间躺在软榻上,枕着于怀鹤的腿,身上盖着千金裘化成的披风,就这么睡着了。
nbsp;nbsp;nbsp;nbsp;再醒来时天光大亮,周围的棋手东倒西歪,有的睡了,有的在喝酒,有的在观棋。
nbsp;nbsp;nbsp;nbsp;而于怀鹤还在和人对弈。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仰着脸,看着于怀鹤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好奇地问:“你下了几局了?”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道:“十一局。这是最后一局。”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
nbsp;nbsp;nbsp;nbsp;这些人也太痴迷下棋了。
nbsp;nbsp;nbsp;nbsp;又问:“你累不累?”
nbsp;nbsp;nbsp;nbsp;“不累。”于怀鹤的手搭在归雪间散乱的长发间,随意道,“不过之后的几个月都不想下了。”
nbsp;nbsp;nbsp;nbsp;这人也有烦了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可能是这些棋手太过热情,十几个人纠缠着他一个,自己在睡,所以实在走不开,只能一直下棋。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忍了忍,没忍住,笑声从喉咙间溢了出来,实在有点明显,只好把脸埋在于怀鹤的小腹,企图压下去。
nbsp;nbsp;nbsp;nbsp;下一瞬,归雪间感觉到于怀鹤压着自己头发的力道忽然变重了。
nbsp;nbsp;nbsp;nbsp;是报复吗?
nbsp;nbsp;nbsp;nbsp;也不对。于怀鹤很快就收回了手,又单手捞起归雪间,千金裘随之滑落,归雪间在清晨的风里瑟缩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偏过头,他的眼眸漆黑,似乎很平淡地看了归雪间一眼,拾起千金裘,披在归雪间身上,又系好衣带,
nbsp;nbsp;nbsp;nbsp;然后,他抬起手,拂去归雪间压在脸颊上的碎发,压在耳后。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的指尖有点热。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怔了怔。
nbsp;nbsp;nbsp;nbsp;下完最后一局,这些棋手总算愿意放于怀鹤离开了。
nbsp;nbsp;nbsp;nbsp;商会的人适时前来,解释这确实是流觞曲水宴的传统,他们也不好插手,又呈上一万五千灵石的灵票,是胜者的奖励。除此之外,作为九洲大比的魁首,还可以获得炼器大师白头道人亲自炼制的棋盘一副,所用材料皆可随自己心意,且能够以自己的形象特别定制一枚棋子。
nbsp;nbsp;nbsp;nbsp;修仙之路漫漫,很多人折于半途,但在幻兽棋上,成为大罗金仙似乎也是一种宽慰。
nbsp;nbsp;nbsp;nbsp;意外的是,白头道人没有自己的洞府,而是居住在祥麟商会府中,若是回客栈再过来一趟很是麻烦,两人索性直接去拜见白头道人。
nbsp;nbsp;nbsp;nbsp;商会之人将他们领到白头道人的院落外就离开了,他的意思是白头道人喜好清静,不愿被过多打扰。
nbsp;nbsp;nbsp;nbsp;这话倒也合理,两人推门而入,穿过院子,直至走进屋内,横在大厅里的是一方水池。
nbsp;nbsp;nbsp;nbsp;池水澄澈至极,是以纯粹的灵力化成,名为净水,用于洗涤炼制完成的法器。
nbsp;nbsp;nbsp;nbsp;法器或灵器炼制完成后,难免会带上炼器师的印迹。一般来说,这些印迹不会影响到使用,但如果炼制出的器具本身非常珍贵,或者威力巨大,为了不影响使用和价格,就会用净水洗涤法器,去除炼器师的印迹。
nbsp;nbsp;nbsp;nbsp;但净水价格昂贵,很少会有炼器师洗涤自己炼制出的所有法器。
nbsp;nbsp;nbsp;nbsp;眼前这个水池中却堆满了法器,可见这位白头道人的确是一位大师。
nbsp;nbsp;nbsp;nbsp;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穿过大厅,里面的门没关,只见靠着一个须发皆白的男子。他的头发极长,从躺椅上垂至窗边,看起来还算年轻,但眼角遮掩不住的细纹显露出他真正的年纪。
nbsp;nbsp;nbsp;nbsp;白头道人道:“你们两个,走近一点。”
nbsp;nbsp;nbsp;nbsp;又仔仔细细打量着两人,感叹道:“原来你们俩的年纪真就这么点大,我离得远,还以为你们是老妖怪装嫩。”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很疑惑,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也被当做老妖怪了。他平平无奇地看棋,甚至跳个看台都要人接,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nbsp;nbsp;nbsp;nbsp;白头道人解释了一句:“一个是最年轻的九洲大比冠军,一个又极其擅长阵法,一个倒也罢了,两个凑在一块实在少见。”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明白了,白头道人撞到了自己逃过抓捕的那一幕。又松了口气,他当时想周围的人很多,或许会有真正的大能,便以阵法作为遮掩,没料到真的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