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计划中的谈工作是不可能进行了,唐卿看江不渡这样子,就知道自己没办法把话题掰回来,当机立断先离开了。
她拎着包,一鼓作气下了楼,走出餐厅,再上车。
坐到车上之后,唐卿将手搭上方向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起刚刚江不渡的那些话,太阳穴隐隐作痛,惊讶之余,又觉得很讽刺——但凡他早点说出那句对不起,但凡他早点有这样的觉悟,他们之间也不必闹到这般田地。
唐卿没办法勉强自己对他说出那句“没关系”,她没那么大度,情感层面的伤害,是她当初不自控地对他心动自找的,她没在这点上怨恨过江不渡,从这个层面讲,江不渡只是没有满足她对感情的期待罢了,而他是个独立的人,本身也没有这个义务。
但后来江不渡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依然不管不顾地强留她在身边,让她背上第三者的罪名、丢了工作,还设计她怀孕,桩桩件件,自私、不讲理到了极点。
现在他道歉的态度再诚恳,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也无法扭转,改变不了事实,凭什么求原谅。
至于他说的喜欢——或许现在是喜欢的吧,可喜欢多短暂啊,特别是他这样的人,活到现在,他喜欢过多少女人,恐怕自己都不记得了。
唐卿坐在车里平复了一会儿情绪,之后拿出手机给施臣回了个电话。
施臣那边接得很快:“忙完了么?顺不顺利?”
唐卿揉了揉太阳穴,思忖片刻后,动了动嘴唇:“不是很顺利。”
因为刚刚跟江不渡的对峙,唐卿此时说话的声音有些哑,听起来无精打采的。
施臣的声音中马上多了担心:“遇到什么问题了?方便跟我说么,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唐卿:“我已经有解决办法了。”
她给施臣打这个电话,主要是想说刚才的事情:“我有其它事儿想跟你说。”
施臣:“嗯?”
唐卿:“今天约了代言人见面,但她没来,来的人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男人。”
施臣反应了几秒,立刻就猜到她说的是谁了:“他为难你?”
唐卿:“代言人是他的人,为难人也是他一直的作风,不过我老板跟他是发小,麻烦他出面应该可以解决。”
“我只是想告诉你有这么一件事儿,”唐卿说,“我不希望未来某一天,你是从第三个人嘴巴里听见这件事情的,也不希望他用这件事情挑拨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放心,我相信你。”施臣说得很坚定。
唐卿没有反驳他,只是微笑了一下,讲实话,她并不觉得真到那一天,施臣会无条件相信她。
第一次第二次会,第三次第四次呢?
虽然施臣说过不介意她过往的经历,但唐卿没有天真地相信。
施臣之所以说不介意,是因为现阶段,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念头占了上风,大家都不是圣人,谁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毫无污点呢。
在银行那种地方待得久了,唐卿对人性已经洞悉得透彻,她又很熟悉江不渡的手段——他向来是不择手段的人,很可能会拿今天的事情去施臣面前挑拨离间。
她不会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更不会允许江不渡来破坏她和施臣的这段关系。
所以她要先发制人。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唐卿沉默间隙,电话那头的施臣又问了下一个问题。
唐卿回过神来,如实回答:“没有做什么,只是跟我道歉,还顺便说了他喜欢我。”
施臣:“……”
唐卿:“他知道我们的事情,已经调查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