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青回了屋，逐月赶紧抬来热水，伺候她沐浴更衣。
又熬了一大碗姜汤，让她驱散寒气。
府医来给她正骨，江郁青痛得差点掉眼泪。
府医开了药膏，叮嘱她可能要休养十天半个月。
逐月送走府医，轻叹一声，“姨娘，您这么做，值吗？”
江郁青躺在榻上，只简单道了一个字，“值。”
闭上眼睛，耳畔仿佛还有那滴答滴答的春雨声，以及那个少年滚烫的心跳。
她心头一热，忙摇了摇头，端起热辣的姜汤，入喉而过。
“逐月，这段时日，你多盯着点朝夕苑。
还有，帮我多多打听颜西朝的事情，事无巨细。”
逐月点头应下。
朝夕苑。
颜西朝回到院子，沉声吩咐，“上热水。”
他身上沾染了春雨，以及一种似有若无的冷梅香。
这股香气是那个女人身上的。
他皱了皱眉，一把解开腰带，利落脱下外袍扔给追风。
“拿去烧掉。”
沐浴完，换上一身月色中衣，颜西朝坐在灯下翻阅书卷。
不知为何，鼻尖总萦绕着那股挥之不去的香气。
他略感烦躁，灌了一口凉茶，这时门外传来异响。
“嘭！”地一声，门被踹开了。
看见来人，颜西朝放下书卷，半倚着椅子，冷声问道：
“大哥，为何深夜破门而入？”
林铭快速走到颜西朝面前，一只手死死地攥紧他的衣襟，气势汹汹道：
“东郊的跑马场，怎么忽然变成你的了！说，是不是你在父亲面前嚼了什么舌根？”
颜西朝任由他攥着他衣襟，不紧不慢道：
“自打义父让大哥管理了东郊最大的那个跑马场，马场就问题频频。
今日马受惊伤了人，明日马冲破围栏跑了出去。
光是去年就跑了一百匹汗血宝马。”
“关你什么事？”林铭气急败坏，怒道：“本公子堂堂节度使长子，丢几匹马算得了什么？”
颜西朝面色淡淡，但眼底带着一丝戏谑道：
“那大哥不如来说说近来的马瘟之事吧。
究竟是清理不善呢，还是掺了其他地区的马，携带了什么脏东西，导致了几百匹马全部感染猝死呢？”
话音刚落，林铭顿时脸色黑如锅底。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没有证据，就不要给我扣什么屎盆子！”
颜西朝一只手轻点桌案，姿态松弛：“张恒已经在义父书房认罪自刎了。”
一听到“张恒”二字，林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