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她道：“一口气还在。”
“你倒好大的胆。”
“不是胆，是没得选。”
话落，殿内气氛顿时紧了一寸。
陆青云被引入殿中，面色如常，穿了朝服，站在她左侧，两人之间相隔不过五步，却像隔了整个朝堂。
“你们都来了。”皇帝语气平淡，手里拿着一张纸，没看人，“本是私事，你们闹到这地步，便不再是私事。”
沈霜容道：“既入公堂，那便拿公法说。”
“你要说什么？”陆青云终于开口，语气平静，“说你藏匿李府？私通旧军？意图掌控商道？还是说你把贤王拖下水，一起演这出假死脱罪？”
她没看他，只将怀中信函一一拿出，分别摆在御案前。
“山洞白骨、旧案残信、机关坊图纸、陆家私印、暗线杀手令。”
她每说一样，手里就多出一件，递上时不快不慢，皇帝却握笔的手停了一次。
“你这是想翻二十年前的旧账？”太后坐在旁边，声音冷，“你可知这案子，当年压下，是先帝之命。”
“我知道。”她回得平静，“所以我没翻，只送来让皇上记着。”
“你以这些来威胁朝廷？”陆青云目光一沉，“你在拿旧事动现在的人。”
“不是威胁，是还账。”
她终于看向他，目光正对，“你陆家这些年做的，和你父亲当年一模一样，只是这次，不是谁都闭得上眼。”
殿内一片静。
皇帝将那封骨信摊开，沉默良久，忽而开口，“沈霜容，你可知你若不是她。。。。。。早该人头落地。”
她垂首，“是。”
“你若无实据，朕也不容你胡言。”
她抬头，“那你看看这些账册，看这些兵符，看这些印。”
皇上终于出声，“查。”
太后一惊，刚要开口，被他抬手止住。
“陆青云，先行禁足，待后审问。沈霜容，免你旧罪，暂不得离京。”
陆青云脸色终于变了，几步欲上前，被御前侍卫拦下。
皇帝起身，盯着他，“你该庆幸，你父亲死得早。”
陆青云被带走那刻，殿外雨下起来了。
是春雨，不大，却黏。
贤王站得笔直，一句话没说，沈霜容侧头看他一眼，没出声，抬脚随太监引路离殿。
后殿暂歇，太后回了寝宫。
皇帝没回御书房，独自在御花园坐着，一盏酒，一盘梅干菜，身边没人。
“真是她父亲那脾气。”他说给自己听。
过了两个时辰，太后唤了沈霜容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