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南城茶楼，那场大火的余烟还未散尽。
焦黑的废墟裸露在晨曦微弱的光里，断瓦残垣堆叠成一片狼藉，烧焦的气味混着湿润尘土的气息，沿着风缝慢慢蔓延开来。
空气里带着呛死人的热浪，叫人难掩厌恶之意。
断梁横卧在瓦砾堆中，烧得只剩残骸，偶有火星未熄，在灰烬之中时断时续地发出虚弱的噼啪声，像是死前的最后挣扎。
人群三三两两地聚在外头，多是附近闻讯赶来的百姓，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不断。
而不远处，贤王顾霜易披着一身深色长袍，待在人群边缘，神情冷淡，仿佛只是偶然路过的闲杂人等。
可他已然垂下的眼睫，却牢牢锁定住前方废墟中的两道人影。
苏问今和陆青云。
两人并肩而立，在焦土间低声交谈，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动作自然得不像是临时遇见，更像是早有默契。
顾霜易将指尖藏在袖中，眉宇间隐隐压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面色沉静，身形纹丝不动，如一头潜伏在暗处的猎鹰，随时准备扑杀猎物。
耳边是嘈杂人声，可他偏偏能在这之中，准确捕捉到那二人对话的零星片段。
“陆侯爷可听说了？昨夜那场大火不止烧塌了茶楼，还烧出了两具焦尸。”
苏问今低声一笑，语气听似随意却不太对劲。
“焦尸？”陆青云挑眉嗤笑，“南城这等地方，死人算什么稀奇事？不过是些贱命罢了。”
苏问今只是微笑，心思却不简单：“侯爷说得极是。不过此事牵连颇深，末学奉旨查案，还需侯爷多提点一二。”
陆青云笑意不改，语气却透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凉薄：“状元大人真是胆气可嘉，陛下叫你查案，你真敢动刀？”
苏问今恭敬一揖，声音坚定：“为国为民，乃为臣之本分。”
两人谈笑几句便各自散开，表面无懈可击实则已经交锋过了。
闻言，顾霜易眼底寒意更甚，似有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