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龙涎香混着浓重的刺鼻药味。
圣上斜倚在龙榻上。
骨节嶙峋的手指死死攥着战报。
“圣上，我军因瘟疫影响，虽解救及时，但损失了一小半将士，元气大伤。
加上北狄骑兵，举五万精兵趁机发动突袭。
如今我军防线已溃，处于下风。”
榻上的人剧烈咳嗽起来，李公公递来绢帕，担忧地看着圣上。
李世霁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拱手道：
“颜将军骁勇善战，定会及时调整作战策略，化险为夷。
还望父皇莫要忧心，再给颜将军一点时间。”
“时间。。。朕没有时间了！”
圣上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甘与绝望，他低吼道：
“朕要在闭眼之前，看到捷报！
朕要看到我军大旗插在北狄的疆土之上。”
此番言语若催命的鼓点，狠狠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脏。
李世霁顿了顿，拱手道：
“请父皇放心，不久后定会有捷报来。”
离开御书房，李世霁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回到东宫。
他看向等了许久的何元修，问道：
“西朝的信呢？”
何元修从袖中取出密函，素白的信笺上还带着北疆的寒气。
并拱手道：
“西朝临行之前提到，若是军况不佳，请殿下莫要忧心，务必先稳住殿下。”
李世霁看了他一眼，快速翻阅信件。
半晌，他将信笺折起，按在冰凉的案几上。
他叹了口气，沉声道：
“其实孤相信西朝，目前我军急需时间休养。
但父皇时日不多，他心急如焚。”
李世霁看着窗外飘零的落叶，心道，十一月了。
他转头看向何元修：
“北疆苦寒，孤唯恐将士们受寒，明日多备点保暖衣物送去前线。”
说罢，他又想到了一件事：
“云樱和西朝的夫人快要临盆了吧。
记得备两个有经验的嬷嬷送到公主府。”
何元修拱手应下。
*
明月教坊司。
长安城最大的教坊司。
灯亮如昼，丝竹乱耳，男女调笑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