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送走蒋稻礼,林晚秋转向冬冬,“今天你爹不在,晚上娘给你洗澡。”
哪知冬冬严词拒绝。
他说他是个大孩子了,还是个小男子汉,只能让同样是男人的爹帮着洗,不能再让林晚秋给他洗澡,坚持要自己洗澡。
林晚秋听得一头黑线,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最后还是拗不过冬冬,给他端来一个半大的木盆,既能泡住大半个他方便自己洗澡,又不至于太过危险。
她也在门口守着听动静。
折腾好一番才洗好上床。
许是已习惯陆沉舟的存在,今晚陆沉舟不在,林晚秋翻来覆去睡不着,到后半夜才睡过去。
天色未亮又迷迷糊糊睁开眼。
与此同时,更远处的另一边。
陆沉舟蓦地睁开眼。
吓了旁边的肖建华一跳,下意识握住手里的枪杆。
“怎么了团长,有情况?”
“呼…”深冬寒夜,陆沉舟吐出一口白气,“对面什么情况?”
肖建华拿望远镜望了下,再次确认。
“没有啊…从昨晚他们进去,就一直没有出来。”
“这次出任务你的情绪看起来不对,团长,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陆沉舟闭了闭眼,语气低沉。
“没有。”
…这哪像没有的样子?
肖建华不明原因,却没有再去问,专心盯着远处的任务对象们。
陆沉舟抬眸,望着远方雾霭沉沉的天色,心情也像这天色一般沉下去。
到底要他怎么做。
到底他该做些什么。
是不是不管他做什么,都是无用功,都是错?
可…
他的手再次不由自主地,抚上怀中褶皱的结婚证,与结婚证一起的还有那些被他撕碎后不愿面对的信中话语。
明明攥着这些东西,却连摊开去问的底气都没有。
在这场早已失衡的情感角力中。
离不开的从来不是林晚秋。
他狠狠地在胸口攥了一把,那些翻涌的情绪也似揉碎在掌心似的,所有的郁气被一并咽下。
“肖营长。”
“到!”不敢打草惊蛇,肖建华压着嗓子。
陆沉舟检查手中装备。
“我先去探路,做好准备,三天内完成任务回去。”
“这么突然?”肖建华瞪起眼,“团长你很急吗?”
陆沉舟不知想起什么,脸上浮现一抹笑,可略微发苦的唇角却让这抹笑变得不纯粹起来。
“想早点回家,喝口腊八粥。”
冬至的饺子没吃上,总得喝口腊八粥。
新年将至,再晚就喝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