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雨见沈卿岁没认出对方,急忙在沈卿岁耳边轻声解释。
“奇了怪了,陈贵人你不过像本宫一样出来逛逛,与陛下何干,张口就问陛下在哪?”
和霍斯景待久了,沈卿岁也养成了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性子,让她觉得不高兴了,就开怼。
“嫔妾不过好奇而已。姐姐您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陈贵人眨巴着眼,想装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眼睛里的狡黠却怎么也藏不住,整个神情看上去不伦不类,反观沈卿岁虽盛气凌人,却不让人觉得讨厌,看她清澈纯洁的眼神就知道,沈卿岁不过是合理反击,再怎样也不会要对方的命。
“你都叫本宫一声‘姐姐’了,本宫怎么说话做什么事,还需要你教?本宫瞧你管得这么宽,既然说本宫小题大做,本宫就小题大做一回。陈贵人以下犯上,即刻起禁足半月,罚抄宫规五。。。。。。儿时遍,抄好后送到金宸殿,本宫亲自检查。你可认罚?”
以往都是别人罚她,现在轮到她罚别人了,尤其是理直气壮地惩罚过去欺负过自己的人,沈卿岁的心里无比畅快。看着陈贵人即便不服气也只能向她屈服认罪的样子,沈卿岁长舒一口气。
说实话,她还挺怕陈贵人不管不顾和自己硬碰硬。她只是狐假虎威,学霍斯景的样子罢了,如果遇到突发情况,她是真的六神无主。
“娘娘好有气势,奴婢佩服极了。要是陛下知道娘娘刚才的表现,定是十分欣慰的。”
如雨墨竹适时上前拍马屁,把沈卿岁哄得心花怒放。她兴冲冲地提起裙摆往宣政殿跑,一众宫女太监跟在她后头,如雨墨竹更是紧跟着,生怕她摔了捧碰了。
“哎哟,娘娘您怎么来了,”德胜在宣政殿外头等着禀报觐见的人,大老远看到沈卿岁,忙不迭小跑过去迎接,“瞧娘娘额头都出汗了,陛下一人在殿内,娘娘您慢点去。”
虽然今天天放晴还算暖和,但各处依然堆着雪,化雪的时候是最冷的。御花园到宣政殿有一段距离,沈卿岁没坐软轿就这样一路小跑着来,身上都在往空气里冒热气了。
“阿景,阿景——”
她兴高采烈地跑进宣政殿,轻车熟路找到霍斯景的位置,霍斯景看见她也是酶上一喜,随即又紧张起来,看她着急的样子,霍斯景生怕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出这么多汗,”霍斯景把窗户合上,拉过沈卿岁让她坐到龙椅上,自己拿手帕替她擦额头上的汗,“不着急,慢慢说。”
“我今天惩罚陈贵人了。”
沈卿岁有些气喘,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把住霍斯景的手,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看得霍斯景心都快化了。
“是因为什么罚的她呢?”
沈卿岁讲理,肯定是陈贵人哪里惹了她,她才惩罚的。霍斯景一边觉得沈卿岁敢动用权力了而欣慰,一边心疼她今天又受了委屈。
“有一点点公报私仇的意思在里面。。。。。。”沈卿岁不好意思,把陈贵人见面就问霍斯景的动响和自己的回怼一五一十地说了,“但是她说我小题大做。阿景你是没看到她当时的表情,可装了,就像所有人都欺负她了似的。”
“本来就该罚。岁岁罚她什么了?”
“罚她禁足半个月。本来说让她抄五十遍宫规的,但是宫规太多了,以前我抄一遍就收疼了,所以给她减了减,只让她抄了二十遍。”
哪有惩罚人还为对方体谅的。霍斯景无奈地笑笑,沈卿岁还是太心善,他这辈子都想不出这么轻的惩罚,何况在宫里被扣上“一下犯上”的罪名,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不过沈卿岁敢罚别人,已经是进步了。
“那岁岁要监督着,别让她偷奸耍滑,让下人替她抄宫规。”
“所以我说等她抄完后要送到我手上,我亲自检查。阿景说的我都想到了。”
这句话说的,有一种“阿景教的,我都学会了”的感觉。霍斯景就像老师一样,欣慰地看着学会自己教授的知识,成就感油然而生。沈卿岁觉得热,起身要去开窗。
“热的时候不能对着吹冷风,容易感冒,”霍斯景拉过她试图开窗的手,而后把她的外袍脱了下来,拿扇子轻轻在她旁边扇,“这样是不是凉快一点?”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以前就是那样,憋着坏挑刺,仗着位分比我高,总是鸡蛋里面挑骨头,躲在贵妃后面欺负我。阿景会不会觉得我狗仗人势,无理取闹。。。。。。”
高兴过后,理智回来,沈卿岁小心翼翼地询问。
“岁岁又不是狗,怎么能说自己狗仗人势呢。那是恶人有恶报,岁岁是在替天行道,往后有人让你觉得不高兴了,就像今天这样反击回去。”
“嘿嘿,”沈卿岁靠着霍斯景的手臂,笑着撒娇,“陈贵人怎么比我晚入宫……我记得,我是最后一次选秀进来的才对……”
“她是后来陈家有功,她父亲想塞她进来,朕破例允许的。”
“阿景记这么清楚,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霍斯景一门心思解答她的疑问,莫名让沈卿岁吃起飞醋了,“她心里也记挂着你,看来你们才是双向奔赴的一对,我反而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