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景静静听着，刚刚看到她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现在笑容僵在脸上，想上去抱抱她，又怕这时候的她不喜自己的触碰。
“她说宫里不让放孔明灯，我犯了忌讳，罚了我几鞭子，再抄了许多遍宫规，”说这些话时，似乎经受这些不公的不是她一样，沈卿岁的声音淡淡的，“原来宫里是可以放孔明灯的。”
霍斯景不敢说话。
直到沈卿岁回过头。
“你能不能……抱抱我……”
闻声，霍斯景立马上前把她紧紧抱住。被温暖的怀抱包裹着，沈卿岁压抑不住想哭的冲动，在霍斯景的怀里小声啜泣着。
“都过去了……”不是霍斯景在安慰，这句话是沈卿岁自己安慰自己说的，“以后不会了……对不对，阿景？”
被泪水打湿的眼睛看向霍斯景，即便再铁石心肠的人，看到沈卿岁这副模样也不忍拒绝。
“还想放吗？”
霍斯景稳了稳声音，不希望自己跟着的悲伤的情绪让沈卿岁也缓不过来。
“不放了。”
其实她对孔明灯不是很敢兴趣。只是过去不能放的东西突然能放了，她有些好奇、有些高兴，还有些试探。
“我想吃夜宵，”许是察觉到霍斯景的惶恐，沈卿岁拉拉霍斯景的衣袖，想借此给霍斯景一个台阶下，让他明白自己没有在怪他，“要吃馄饨。”
“好，我让厨房做去。”
果然，霍斯景的眸中闪烁出暖意。他亲了亲沈卿岁的额头，吩咐德胜把这里的东西收拾干净，便拉着沈卿岁的小手回金宸殿。
“但是我想放风筝。在哥哥家时本来说要放的，后来我忘了，没放着。你陪我放风筝。”
不是询问，而是命令。这种命令的语气听得霍斯景莫名有些兴奋。他一边给沈卿岁喂小馄饨，一边点头答应，说要自己亲手做一只风筝陪她一起放。
“吃饱了别马上睡，会消化不好。”
“都准备好了吗，”沈长林一袭黑衣，戴着兜帽在闹市里一处禁闭的小屋内和某人商议，“尽快招募新人，一个月内训练好，时间不等人。”
“这……不是说要做万全准备，不急一时吗？时间仓促，一个月……那些新人上了战场除了当肉盾，没别的用处了。”
“他看出来了。”
“什么？！陛下他……看出来了？”
此言一出，对面的人大惊失色，沈长林隐在兜帽里的脸上也是恼羞成怒的神情。果然，他不该小瞧了这个弑君称帝的皇帝，骗过了他也骗过了别人，要不是他的眼线告诉他林家已经被霍斯景快要架空成了强弩之末，他还以为霍斯景要像先帝一样与沈、林两家形成和平共处的局面。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手下的私兵，先帝在时他便培养壮大，以防某天皇帝疑神疑鬼，要对沈家不利。林家也不是个好东西，自身难保了还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瞧出衰败的苗头，让他失了早些准备造反的先机。
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好好捋一捋，沈长林恍然发现，霍斯景对沈卿岁的宠爱，和他正式开始蚕食林家权力的时间线正好重合。也就是说，霍斯景对沈卿岁的偏宠，是做给他看的，目的是让他放松警惕。
那么沈卿岁是和霍斯景做了交易配合演戏的吗？不对，沈卿岁没那么聪明，为了好掌控她，他什么都没教过她，几次接触下来她也的确没改性子。
看来，沈卿岁真的是毫无用处的废子了。既然是废子……那就让她最后再为沈家做件事，便由她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