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这一层。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霍斯景便先叫人呈上晚膳。
“那往后若岁岁吃到了喜欢吃的，就告诉我，我替岁岁记住，然后让小厨房给你做，好不好？”
男人用指肚摩挲着少女的脸颊，眼神满是爱恋，看得沈卿岁不好意思地撇过头。
“明天我叫厨房做枣泥糕来。摆在外面就是给你吃的，别不好意思。尝尝看，鲜打的鱼丸，喜不喜欢？”
鱼肉嫩滑，也不似禽肉荤厚。更别说绵滑的肉质被揉打得愈加软密，入口鲜嫩，好吃得不改口。
吃饱喝足，沈卿岁就该困了。
“嫔妾这些时日，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陛下会不会嫌嫔妾懒散、不思进取啊？”
眼见自己打盹被霍斯景发现，正把她挪回床榻伺候她歇息，沈卿岁先不好意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霍斯景很意外她会这样问。他眉上一喜，贴贴她的脸颊。
“怎么会呢，岁岁什么样我都爱，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嫌弃，”末了，霍斯景担心地看着窗外，“外面打雷，睡得着吗？”
“睡得着的。”
霍斯景不信。对上沈卿岁软软怯怯的眼睛，他也能由着她。说不定自己陪在沈卿岁身边，会让她更怕。这时一道雷声响起，沈卿岁不由得抓紧霍斯景的衣袖。
“真睡得着？”怕成这样，这一晚上还不得提心吊胆的，哪睡得了，“我就在旁边，怕了就叫我，嗯？”
不知过去多久，雨势不仅不见小，还愈发大了。风刮得呼呼作响，雷也接二连三地震亮天际。往常这个时候，有如雨陪着，她能安心不少。沈卿岁抱着被子，轻轻抬起脑袋朝床边探去，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心。
“陛下？”
女孩的声音极轻。她原以为霍斯景听不到，如释重负地要躺回去，昏暗的烛火中，一道宽阔的身影覆过来，男人灼热的手掌盖上她的脸颊。
他逆着光，沈卿岁看不见霍斯景脸上的狂喜。只听得宠溺至极的嗓音柔柔安抚她。
“很怕吗，岁岁？”
沈卿岁一顿，随后被霍斯景环抱住。卧在霍斯景的怀抱里，屋外的雷雨声似乎也没有那么吓人了。
“我抱着你，会更怕吗？”
霍斯景轻抚沈卿岁的头发，仔细感受少女是否在因为害怕而颤抖。
“不会。”
“那就这样睡吧。”
沈卿岁被圈在怀里，上下眼皮直打架。彼此温热的气息交织，她迷迷瞪瞪地，将手指扣在霍斯景的胸膛上。外头声音一大，她就情不自禁地往霍斯景怀里缩了缩。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霍斯景一笑，将手臂收紧了些。
两人相安无事地在一方床榻上共眠，无论前世今生，这都是头一回。
“陛下……”
“嗯？我在。”
“陛下会一直对嫔妾好吗？”
“当然啦。”
余下的话，沈卿岁终究没敢问出来。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安心地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