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代代木神社后侧那间废弃茶屋仍亮着微弱的灯。
一壶热茶静置桌上，冒着微白的热气，凝聚在纸拉门上的倒影，像一缕随时可能破碎的静默。
高桥端坐在案前，穿着一袭米白色无袖长裙，肩膀上那道隐约的伤痕早已愈合，却似乎从未淡去。
对面，大力低着头，一字一句听着她的吩咐。
“王启明的行动已经越线，警方已经准备切断他和安崎之间的联络。”
高桥没有看他，只是盯着手中的茶盏。
“你们要在他们出手之前——抢先一步，警告他。”
大力沉声：“您是要我们动手还是劝退？”
高桥抬眸，那双沉静得不像这个年纪的眼睛，带着刺骨的清冷：“用你们的方式，狠狠吓他一回。但记住，不许伤他一根头发。”
“让他知道，这条路走下去，身后不是没有人。”
“也让‘他们’知道，他不是谁都能动的。”
大力缓缓点头：“明白。”
高桥站起身，走到那扇半掩的纸门前，手指轻轻挑开缝隙，看着外面天还未亮的黑。
“你们兄弟几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
大力苦笑：“不是我们变了，是东京现在水太深了。”
高桥轻轻道：“可我们只能越走越深。”
她转身，看着大力，语气忽然一缓：“谢谢你，一直还愿意听我的。”
大力站起来，语气多了几分感慨：“当年跟着你干的那些老靖河，现在能留下来的已经不多了，但是，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还是那句话，您让我们护谁，我们就护谁。”
“只是——”
他顿了顿：“他不会明白的。”
高桥笑了笑：“他不需要明白。”
同一时间，王启明站在自家阳台上，看着楼下那辆黑色轿车慢慢驶离。
这是他第三次看到那辆车了。
车牌被遮了，玻璃贴膜很深，每次出现都不超过两分钟，不靠近，不拍照，不扰民，但存在感极强。
他知道——这不是帝国集团的人，也不是警察。
这是威胁，也是保护。
第三次目击之后，他终于拨通了一个特殊的电话号码。
安崎接通：“他们又来了？”
“嗯。”王启明语气平静，“还是不露面，只是远远地看着。”
“靖河帮？”
“十有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