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老师刚走到门口，江漫漫就看见自己的同桌挤在了老师前面快速地跑进教室，走到桌前，叶乔单手搭在桌面上，微微喘息地朝着正疑惑看着她的周西唯说：“我不换座位了。”
周西唯拧了一下眉头，随即半笑不笑地看着叶乔落荒而逃的模样，说：“这幅样子，齐司洋欺负你了？”
叶乔撇开头，还在努力平复喘息，说：“没有，就是不想换了。”
闻言，周西唯转过头和江漫漫无言对视了一下，发觉江漫漫一脸我同桌说了算的表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行。”脸上装模作样地挂上了些无奈神伤的表情，收拾着桌面上自己的东西。
江漫漫不惯着他，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周西唯龇牙咧嘴一下，将书本抱住，微微倾身在江漫漫耳边说泼妇，又在江漫漫反应过来之前迅速闪出座位，从后门离开了教室。
坐下来后，叶乔重重咽了一下喉咙，呼吸起伏还是大，没有理会江漫漫问她怎么了的问题，不断地在压制自己呼吸急促的感觉，反而越压制，却更显慌乱。
铃响那一刻，谈话声都被各种噪音吞没，可是叶乔还是读出了齐司洋的唇语。
“我喜欢你。”
心跳加速的感觉让指尖都有些麻痹，叶乔手指微蜷，逐渐收紧握拳，转头看了一眼江漫漫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又重新垂首，闭了闭眼，几个呼吸后，生理的异样终于慢慢消退。
重新睁眼，课室灯光明亮，同学私下交谈的声音汇合在一起有一种细小的嗡鸣，书页声、走笔沙沙声夹在其中，叶乔没有焦点环望了一下课室，随后长呼一口气，刚才因为呼吸起伏的肩膀彻底松了下来，叶乔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额头的发缘处，在这个秋末初冬的天气里，湿润的感觉沾在她的指腹上。
叶乔看着手指，无声地笑了一下。
这算是哪一出啊？怎么他还先表白了。
这让叶乔实在无法预料。
“你怎么了？”江漫漫见叶乔好像恢复了正常，锲而不舍地追问。
叶乔转过头去看她，在说话之前，眉眼已经扬着笑意，心里的喜悦已经先表现在了表情上，可是叶乔似乎没有意识到，嘴角扬起一些弧度，身体往江漫漫那边靠过去，直到附在她耳边，说：“我好像被表白了。”
江漫漫深吸一口气，肩膀似乎突然僵住，在惊呼出声前有意识地用力抿住了唇瓣，瞳孔放大，不可思议般地看着叶乔，眼骨碌转了转，江漫漫才无声地开口：“齐司洋？”
叶乔点了点头。
这一次，江漫漫先用一只手捂在了嘴前，眼眸神情好几个转变后才将兴奋无声地压住，抽出练习本在上面画了一排的感叹号后推给叶乔看。
“你呢？怎么回他的？”江漫漫拉了拉叶乔胳膊，靠过去小声问。
这个问题让叶乔倏地睁了睁眼。
转过头去看江漫漫，脸上表情复杂，抿了抿唇，有些尴尬地回道：“我跑回来了。”
江漫漫错愕，对于自己同桌的这个操作显然意外，蹙眉问道：“你没回答他？”
“嗯。”叶乔点了点头。
江漫漫迅速翻了个白眼，像是被她这个操作蠢到了似的快速呼吸，放开抓着叶乔胳膊的手，慢慢坐直身体，将推到她桌上的练习本抽回来，摇了摇头后乜她一眼，说：“你真行。”
一直以来，江漫漫觉得自己同桌总有种散漫的没心没肺的感觉，很多事情对她来说好像都没什么特别的，就像上回帮江逸送情书给她，她表情也是淡淡的，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没想到这回居然面对齐司洋的表白落荒而逃。
连回应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