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炽灯的光线下，男人那双黑瞳明显紧张起来。
但也只是一瞬，过后便不自在地拭了鼻，起身离开厨台，顺便将切好的水果盘端上客厅的桌子上。
半掩的抽屉内，那本精通厨艺的书封甚是明显。
余归燃翻出，依稀记得这还是他妈以前带来的，虽然现在厨艺也不怎么样，但起码通过这本书学到了不少基础菜系。
他顺便打了个电话，对面显示——周祈。
“咋啦老大，我公司的事做完了，你该不会是要喊我加班吧？”
对面将手机开着免提放桌上，自己则展开双臂，等别人量体裁衣。
不想，抛来一句他万年都想不到的话：
“道歉的话，送个什么礼物好，厨艺书行么？”
周祈立马暂停他的量衣服务，把手机设置听筒模式，握在耳边嘘声说：“我去，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跟我说话的是不是真正的余归燃。”
男人将书稍泄力放在桌上，寒嗤道：“问你话，别跑偏。”
周祈还是僵了很久。
对他而言，“道歉”这两个字完全不符合他boss的行为模式，何况后面还带了个礼物。
但身为鳌头公司的特助，注意力应当不能跑偏：“应该不行。”
“像你这种厨艺超群的人，送别人厨艺书不就是在冷嘲热讽么，本来人家就生气了还得吃你这炫耀。”
“不行，万万不行。”
周祈又问：“该不会是林安栀吧，那个曾经夹在你本子里的女人？”
男人破天荒地没有说话。
嗓子哑涩起来，直端起桌上的白水哐哐饮掉。
听得这动静，周祈揣臂嘻笑：“没想到嘛老大，你真旧情难忘，我还以为网上那些你追人的片段是过度渲染呢。”
什么为了咸鱼拔得爱筹，强势拉妻绑定手环，以及经典名言“本来可以是的”，已经在互联网流通各大版本剪辑放映。
要不是他真认识余归燃，还以为真是个直给心机的刺球。
实则骨子里透着软和不自信，不然连这种问题都还要求助他。
何况送礼的主人公，还是他曾经那么爱过的。
“话说回来，她喜欢什么礼物你当真不知道？”周祈揶揄反问。
这句话，仿佛是追溯记忆里的神秘钥匙。
霎那间，回忆涌上心头。
他细想过那些年送出去的礼物，几乎跟随时代热流下的产物都已经送的差不多了。
但莫名内心空虚一阵。
貌似分手前，他还在国外进行竞技机器人的比赛，那时候时间紧任务重，连打跨国视频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还记得他问女孩：“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我带回来。”
视频通话里，林安栀抱着抱枕，将小脸埋在上面，单纯的眼眸尽是依赖撒娇感：“其实我不想要礼物。”
“那你想要什么？”他实则知道需要什么，却还是作势往下演。
见状，女孩佯装思考的模样，梨涡戳起泛漾：“那就去海洋馆吧，我想看一次白鲸。”
他们终归还是没有实现约定。
自从他回国那天，一切都变了。
余归燃挂断电话后，便在网上搜索起海洋馆的电子预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