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鲜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来，他咬紧牙齿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听说你每个月都要还一笔很大的贷款。”
终端那头，经纪人的声音没有停过，“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欠下这么一大笔钱，但你没背景，没靠山，人家凭什么要你？凭你演技？呵，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演技！反正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你要是没有接到许总的资源，别说我抠门。老板可发话了，下个月工资减半，我看你拿什么去还那笔贷款？”
很快，经纪人挂了终端。
镜子里的人像逐渐变得模糊、扭曲，像是有两双名为“自我”和“现实”的手，分别从两边不停地拉扯他，快要将他撕成了两半。
“沉琛，你怎么还在这里？许总在包间里等你啊。”那个替许总牵线的人来了。
“我这就去。”沉琛道。
脸上的愤怒、挣扎，瞬间收了起来。
这一刻，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沉琛跟着那人重新回到包间。
原本围在许总周围的人已经散开，大家围着饭桌坐好，看到沉琛回来，有人朝他招手：“沉琛，快来坐！王总带了一瓶好酒！”
沉琛站在门口，没有动。
“怎么不进来？难道还要许总亲自请你不成？”有人狐假虎威，威胁。
“不是，抱歉。我突然有事，要先失陪了。”沉琛压下心里的厌恶，道。
他选择了“自我”，不想就这样妥协于“现实”。
他不相信这就是他的“现实”！
他不认可！
包间里安静下来。
这时，坐在椅子上的许总亲自站起来，给沉琛到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那就喝完这杯酒再走吧。不然，辜负了王总的一番好意。”
沉琛皱着眉，抿紧嘴角。
他不想接。
其他人看出他的抗拒，起哄道：
“小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许总亲自倒的酒，不喝就是扫许总的面子！”
“沉琛，快接啊，你想得罪许总？”
“年轻人，不要太傲气！”
沉琛全身绷紧。
虽然他不想通过出卖自己的方式，获得资源，但是他也的确没有想过得罪面前的许总！即便他是那么地厌恶他！
“给！”许总虚伪地笑着，再次将酒递给他。
包间里的其他人也都看着他。
沉琛没办法，伸手接过那杯酒：“谢谢许总，谢谢王总。”
说完，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掉。
“啪！”
酒杯落到地上。
“你们？这酒？”沉琛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朝后退了两步，靠在身后的门上。
“哈哈哈哈！”
看到他这个样子，包间里的人立刻露出丑恶的嘴脸。
“没想到那个小盒子里的东西，效果这么好，刚喝下就有见效了。”许总笑容满面地感慨道。
送“小盒子”的王总忙讨好道：“给许总的东西，我怎么敢马虎？”
说完，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准备把包间让给许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