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里正道,“算了算了,年轻人又不像你老骨头。”
不过章小水一行人还是得了披风。
他们经过主街时,被一成衣铺子的老板拦住了。
老板给他们二人塞了披风,暗红和靛蓝柔光布料防水的,内侧缝了厚实的狼毛,十分保暖厚实。
同行的书吏见铁公鸡的铺子老板都发披风了,明显是抱着披风去找章小水的,只是意外在门口遇上了。
一书吏笑道,“我们三人年纪还大一些,我这老寒腿啊,风一刮就冷……”
老板道,“你们喊你们婆娘自己缝,现在可不是高维山在位期间了,你们要是讹我,我就跑衙门敲大堂鼓。”
书吏忙道,“开玩笑的嘛。”
章小水披上确实暖和多了,虽然本来也不冷。
章小水问多少钱。
老板道,“要什么钱,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了。”
章小水看着门可罗雀的铺面,笑道,“庄老板,庄大郎在营场里表现很神勇,您放心吧。”
庄老板没想到章小水竟然知道自己,惯来巧舌如簧的嘴巴只呐呐的,连连点头露出几分满意的笑。
“那就好,我问他有没有把握上擂台,他说能。他真的能吗?”
章小水道,“一个月后应该能。”
“我们赶时间,等回来后,我再上门感谢。”
庄老板点头,知道章小水这是要做家访的。
对着户籍资料,会摸清楚每家每户具体情况,也清楚每个兵的秉性。
庄老板看着二人带着书吏出了城门,想来他们又要干什么大事去了。
庄老板也是昨日听县令的话,才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他之前一直反对儿子加入练兵里,他们怎么能打得过高句丽人?但如今一想,他们又是谁的儿子呢,还俘虏了高句丽人。
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那就有希望了。
就算希望不会在他们这一代结果,那下一代下下一代,总能得到安稳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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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在安市县宵禁闭城门前,一行五人顶着一头风雪到了城门。
风雪呼呼里,城门巍峨高大,足足两三丈高,每一块石头规整足足手臂长宽,瞧着就坚不可摧,神圣凛然不可冒犯。
小城门进去是个瓮城,进大城门时还得接受盘查。
章小水看了好几眼城墙,眼里流露出的渴望羡慕,被一旁将士敏锐捕捉。
一杆长枪横在章小水面前,厉声喝道,“行迹可疑,你是什么人!”
章小水解释来由,拿出文书,将士将信将疑,不由地上下打量章小水。
章峥蹙眉道,“我们敬畏你寒冬里站岗守护城门安危,但相应的,你要是对我们身份存疑,把我们交给李县令或者李江白千户,我们就是来找他的。你要是耽误了军情,砍了你脑袋都不够赔的。”
将士拿不住,瞧两人气势不寻常,不怕长矛,眼神有神自信挺拔,只瞧一眼,两人身手便不同寻常。身边跟着三个中年书吏对他俩毕恭毕敬的。而安溪县那边确实是第一防线,紧邻高句丽。
将士道,“跟我来。”
来历成疑的人自然不会领去军营的,先把人领去了衙门,给值班的衙役说这几人可疑,先关一晚上,再叫县令大人审审。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尤其是这哥儿看他们城墙的眼神太炙热了,明显是居心叵测,觊觎之心昭然若揭。
边防重地,每条巷道都是机密,别被他们画了舆图偷出去给高句丽了。
章小水见他们显然被误会了,没想到自己就看几眼城门,他们就紧张成这样,可见这军纪素质之强。
又瞧瞧这长矛、这铠甲、这护膝护腕,多精神,他们民兵一人有一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