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到绝境的羊群们,奋起反抗的决心堪称破釜沉舟。
高维山琢磨了下,狠毒道,“三日后,东门菜市场门口杀一批人,把孙立志家的小孙子也拖上去。他们不是齐心吗?我就叫他们每天活在被杀头的惊恐里,看是他们还怎么撑得住。”
“这群蠢货,相信什么朝廷会来救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中原有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竟然还天真的相信朝廷!”
“我要带他们投高句丽过好日子,他们五个里正三个反对,还有两个里正逃跑了。他们宁愿信一个从来没把我们当人的朝廷,宁愿无条件信任一个外地小哥儿,而我这个东夷人族长的话他们不听。”
师爷心里默默道,这也不是你受贿马匪钱财,纵容马匪欺负老百姓和族人的理由啊。
说什么由爱生恨,到底是你不能成为你的肥料,你就让人付出代价……师爷想着,浑身打了个冷摆子。
第二天,全城老百姓都知道三日后要杀包庇“反贼”的人了。
孙家听到这个消息,一屋子人沉闷不语,惊慌焦急在眼里打转,最后全化成了浓浓的苦味和仇恨。
孙大郎媳妇儿自从儿子被抓,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急得愁苦担忧生了纹路。
一闭眼,就是她儿子被抓住双手后绑,她儿子不怕,大喊道不会给爷爷丢脸,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她儿子才七八岁啊。
当娘的一想到孩子受苦,心如刀割辗转难眠。
孙大郎咬牙道,“爹,章洪水,我们已经有百来人了,还怕他们不成,我们打吧!一直忍,忍到什么时候去啊。”
孙里正道,“打,怎么打,家里的铁器都被高维山之前强制征收了。”美其名说打造兵器守护百姓,现在城里人家都是用的石刀兽骨刀。
孙大郎道,“没刀就用拳头!我们实在受够了这种畜牲不如的日子,他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让他好活!”
这话确实说到孙里正心坎上去了,但是光有心没有力,孙里正望向章小水,“洪水怎么看?可有什么法子没有。”
章小水道,“打。”
他们昼夜不停的操练一个月,士气正是上扬,每个人都有一展拳脚的冲动。
没有武器,也不是问题,他早就盯上了县衙里的军械库。
但是一直有五十衙役看守,不得不慎重。
再加上,章峥那边来信说村里民匪恶霸鱼龙混杂,在他收拢乡兵前,不要动城里的县令。
而昨天恰好是他们下山的一个月,章峥来信说县令可动了。
章小水手里有一张县衙防卫图,是张老秀才画的,军械库设在县衙后的偏院子。
高维山对军械库管控十分严格,就像是铁公鸡时刻看着钱袋子一般。
只要一出乱子需要镇压,手底下的兵就能迅速配置武器,快速平乱。
军械库只一个大门出入,但是有重兵把守,只要军械库出现敌情,紧紧一街之隔的屯军们就会过来援救。
这一战怎么打,几乎关系到这新生的民兵存亡。
好不容易凝聚的一口气,可不能就被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