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脑子越来越疼了。
赵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幸而他幼时出过天花,现在才能这样淡定的给这位五阿哥看病。
天花这个病一般半个月内就能见分晓,要么死,要么好。这位弘昼阿哥从前身子一直很健康,只盼着最后是能好起来吧,不然雍亲王的愤怒他有点承受不了。
不多时,福晋拨过来的人就进了院子,打头的就是伏云。
伏云看着脸色绯红躺在床上的弘昼眼里闪过一抹心疼,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弘昼的身上已经开始起一个个的小水痘了。
弘昼似乎是觉得有些痒,伸出手想要挠一挠。
但被伏云摁住了手,柔声说道:“阿哥,咱们不能挠,这个挠了日后就会留疤的,等会儿奴婢打了水来擦拭一遍就不会这么痒了。乖啊,咱们暂且忍忍。”
听见伏云这样说了,弘昼就收回了想要挠痒的手,勉强忍了忍。或许是因为身上实在太难受了,弘昼不多时就睡着了。
看了看五阿哥的睡颜,伏云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去寻了赵太医:“赵太医,您看我们阿哥这天花,您瞧着什么时候能好。”
赵太医正在修改方子,闻言无奈道:“伏云姑娘,这天花最多半月就能见分晓。至于什么时候好,老夫不敢开这个口,只能尽力罢了。”
第73章罪魁祸首
第73章
生病是很难受的,弘昼躺在东暖阁内睁开眼看着床帐上熟悉图案,他曾在这间屋子睡了接近三年。
感受着头疼和身上酸疼并发,其中还有些水痘长出来后的痒意。弘昼只觉得无比怀念在上书房念书的时候,那时候虽然每日要早起,但身体是健康的,也没有这么不舒服。
生病没有精神,在这几日里连送到跟前的饭菜弘昼都吃不下。
赵太医在外间已经抠破了脑袋,他只觉得自己倒霉,怎么偏偏当值的时候遇上这件事。
倘若这位五阿哥不是在自己当值的时候生病,那他就不用在这里想破脑袋了,最重要的是本以为是过来医一个风寒。最后却变成了天花,天花这种病没有谁能断定自己一定能治好。
想着外头雍亲王那惯常冷着的脸,赵太医哆嗦了一下,更认真地看着自己手底下的方子。得尽全力保住这位五阿哥,自己日后还要在皇宫里讨生活呢。
里间的伏云摸了摸弘昼的脑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高温皱了皱眉,之后用细棉布将弘昼身上擦拭了一遍,又在起了水痘的地方涂上了药膏。
这一趟下来后,伏云身上累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看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弘昼,不由得心疼起来。
她们家小阿哥从前就不常生病,如今这一回就糟了大罪。只盼着能平安好了,日后最好不要再生病了。
“在旁边守着要仔细,若是五阿哥有什么不舒服,或者其他什么就快些来禀报。”伏云嘱咐了一下守在床旁边的小丫鬟,走到外间找了赵太医。
“赵太医。”伏云进来后急匆匆行了礼说道,“阿哥又烧起来了,这反反复复的发热,究竟几时能好些。”
“伏云姑娘稍安勿躁,”赵太医抬头无奈道,“这天花病发的时候就是会反反复复发热的,方才我去瞧的时候见阿哥身上已经起了许多水痘。只要能熬过这三四天,等水痘慢慢消下去了,便不会发热了。”
许多孩童都是熬不过这几日,赵太医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让弘昼熬过去。但这样的话也不能随意说,只是安抚了伏云几句。
伏云的性子有些急躁,但并非完全的不通世事。见赵太医这样说,也只能表示自己明白了,回去继续守着弘昼。
格格待她很好,自从跟着格格以后,她就没有再经受过从前那样的苦日子了。阿哥小时候也是她看到大的,不论是阿哥还是格格对她都很重要。在这样的关头,她定要好好照看阿哥,最好能还格格一个健健康康的阿哥。
*
虽说福晋给耿执羽指了一个小院做临时住宿,但看着耿执羽这失魂落魄的样子,钮祜禄格格便做主将耿执羽院中粗使丫鬟们派去了那个院子,但贴身伺候的都跟着耿执羽来了玉池院。
看着耿额娘脸色白成一片的样子,弘历很是懂事地说道:“耿额娘放心,弟弟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钮祜禄格格端起旁边的一杯温水,塞进了耿执羽的手中,摸到了她掌心的凉意皱着眉说道,“你也该保重身体,到时候弘昼好好的出来了,你这个额娘却又病了,岂不是让孩子悬心?赵太医在里头看着呢,伏云也在,你该放心才是。”
耿执羽勉强扯了扯嘴角,说了两句话,又闭口不言了。
说一千道一万,弘昼都是躺在里头,她这个做额娘的却只能在外头候着。现在她甚至有些怨恨为何自己年幼时没有得过天花,若是自己年幼时得过了,那便能进院子看着弘昼了。
钮祜禄格格知道现在耿执羽最需要的是安静,安慰了几句后便带着弘历退了出去,给耿执羽留下了一个安静的空间。
耿执羽初始只是呆呆地看着对面,过了一会儿后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小声哽咽着哭了出来。
四爷站在泗水院外,看着已经被福晋命人围起来的院子,周身的气压极低。
苏培盛小心地站在一旁观察着自家主子的表情,主子幼时也是得过天花的,但那时他还未曾跟着主子身旁。
等了一会后,四爷抬脚就要往里走。
苏培盛一惊,顾不得上下尊卑便扯住了四爷的胳膊:“爷,主子,这不能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