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的人一早便侯在这里,只等徐纾言一来,便拿起手里的唢呐吹奏起来。
每逢祭祀,朝贺等大典上,才会有御乐奏响。
伴着激昂向上,铿锵热烈的御乐中。所有人都注视着从城外缓缓驶来的将士。
尤其是最前端的马车里那人,尽管现下帐幔放下来,什么都看不清。
朝廷官员面上神色各异。
眼瞧着他们走进,一众臣子等候在城门口。
“礼部司官李磊,奉旨率有司官员恭迎监军回京!”
“恭迎监军回京!”
为首的的礼部司官行礼下跪,他身后的官员们也整齐有序的下跪。
“都起来吧。”马车里传来清冷声线。
徐纾言端坐在马车里,徐淮将马凳放好,徐霁挑开马车的帘子。
徐纾言这才从里面施施然探出头来,下了马车。他今日穿得郑重,一袭四爪蟒袍,黑色锦袍上刻着祥云团纹,头戴冠玉。
礼部的人退下后,再后面的便是一些朝中大臣。
他们看见徐纾言下了车,忙上前来。为首之人便是周承远。
他满脸笑意,道:“掌印千里奔波,路途颠簸,从肃州回京,带来凯旋捷报,老臣特来恭迎掌印回京。”
“太尉多礼,这是咱家应当做的。”徐纾言悠悠说道。
“掌印何须自谦,这次您是大功臣,此次回京,定能青云直上。”
现下城门口鱼龙混杂,周承远虽看似在恭贺徐纾言,但其中深意细想便觉得不对劲。
此次平定西戎的功臣,哪里轮得上徐纾言?
周承远这样说,岂不是让他人误以为徐纾言回京邀功。
徐纾言抬眼看向周承远,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
“咱家可算不上大功臣,真正的大功臣还没回京呢。咱家最多只算得上一个传话的。”
“太尉折煞奴才了。”
周承远心道,这徐纾言还真是个老狐狸,不好对付。但面上又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道:
“看我这嘴!今日掌印回京,臣太过欣喜,一时说错了话。”
徐纾言轻勾嘴角,一字一句道:“太尉在咱家这里说错话倒是无所谓,可别在圣上面前也说错了话。”
周承远脸色一僵,忙不迭说道:“不敢,不敢!”
随后他将目光向徐纾言身边的人看去,只见他身边站着一个身着戎装的女子,气宇轩昂,明眸皓齿。
周承远直觉,这个女子不好对付。
他笑问道:“这位是?看着倒是面生,没在掌印身边瞧见过。”
徐纾言直直盯着周承远,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又消散,隐藏的很好。
他简短说道:“是护送我回京的小将军。”
徐纾言不愿在周承远身边,谈论太多关于乔昭的事情。
“不知小将军姓甚名谁啊?看着当真是一表人才,不愧是我北齐猛将。”周承远还想着刨根问底。
徐纾言目光霎时阴沉下来,眼神犹如毒蛇般狠戾。周承远盯上乔昭,是他不愿看到的情况。
“在下定北军骑都尉乔昭。”乔昭行礼,笑着回答道。
周承远神色晦暗不明,姓乔?
他眼神往乔昭和徐纾言身边转了一圈。
又笑道:“此次征西大元帅也姓乔,莫非?”
周承远还想问清楚,这徐纾言真是了不得,难不成他已经和元帅乔愈年攀上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