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回到昌敬侯府的时候,天已经蒙蒙的黑。昌敬侯府早早点上了灯笼,远远就看见了门口有几人等着。
乔昭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小厮。
竹风站在一旁兴奋道:“小姐回来了!”
宁安郡主忙从里间出来,乔愈年也跟在她的身后。
乔昭一踏进家门,就看见宁安郡主含着热泪。乔昭忙走过去,和宁安郡主拥抱在一起。
“阿娘,我好想你。”乔昭抱着宁安郡主撒娇。
宁安郡主,抹抹眼下的泪,嗔道:“还说想我?出去这么久一封信也没往家里送。你就惯会哄我。”
乔昭指天对地的发誓,语气坚定:“真的想阿娘了!只是汀州那边事忙,一时忘记了那些。”
“那你以后结了亲,恐怕更忘记了我这个留在家里的老母亲。我还能指望的上你嘛。”宁安郡主推开乔昭,假意抱怨道。
“怎么会?!我一辈子都不想结亲,也不想离开阿娘,只愿承欢膝下。”乔昭又抱着宁安郡主耍乖,就跟那耍无奈的小姑娘似的。
宁安郡主敲了一下乔昭的额头,打趣道:“哪有姑娘家不结亲的,你以后有了心上人就不这么说了。”
见母女俩在院子里抱着说个不停,乔愈年在旁边咳了一下。
乔昭才恍然乔愈年还在一旁。
宁安郡主推了推她,低声道:“你父亲也一直在担心你,今天一早就等你回来。”
乔昭走过去,给乔愈年端正的行礼:“父亲。”
与在宁安郡主面前的小女儿姿态不同,乔昭面对严肃古板的父亲,往往都是很正经的。
乔愈年颌首,问道:“不是来了信,说今日午时便到,怎地这么晚才回京,是路上遇见了何事?”
宁安郡主走到乔愈年身边,也道:“是啊!还以为你晌午就能到,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未曾想连一个人影也无。”
乔昭有点不自然:“……”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道要说她和徐纾言昨晚玩得太疯,今早睡过了头。乔愈年能把她腿给打断。
“是遇到了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不妨事。”乔昭含糊其辞。
见乔昭能够处理,乔愈年就放下心来。
“进去吃饭吧,想必你赶路也饿了。”乔愈年转身,向里面走去。
乔愈年和乔昭单独用饭的时候,往往很沉默,但是有宁安郡主在其间,气氛就会活络一些。
宁安郡主自己都忙不上吃饭,一直在给乔昭夹菜,甜的辣的,乔昭碗里都能堆成一座小山。
乔愈年在一旁看着,提醒道:“她又不是几岁的孩子了,你莫要太纵着乔昭。”
宁安郡主眉毛一挑,撇了一眼乔愈年,道:“我自己的女儿,我自然愿意纵着。”
或许是乔序的去世,宁安郡主几乎把满腔的心血都倾注在了乔昭身上。恨不得时时放在眼底,生怕又出了什么事情。
乔愈年自然明白宁安郡主的痛苦,但是又害怕真将乔昭给宠成了纨绔子弟。于是在和乔昭相处中,乔愈年就充当严父的角色。
索性乔昭这孩子,是个通透的。
饭毕,下人将屋里的饭菜收拾下去。乔昭被乔愈年叫到书房下棋。
棋盘上,楚河汉界,泾渭分明。黑白两色棋子在战场上无声交锋。盘上风云变幻,棋声清脆犹如泉水落入水面。
乔昭执着白子,眉头紧锁,陷入沉思。黑子将攻势凶猛,将白子围住,等待时机。而白子犹如困兽,不得解脱。
“你心不静。”乔愈年将黑子落下,白子满盘皆输。
乔昭缓缓舒了一口气,道:“我输了,是我棋艺不精。”
下人将棋子收拾好,又安静的退出去。
“去辽西的这段时间可还好?”乔愈年问道。
“还好,有惊无险。”乔昭回复道。
“皇上此举,意图已经十分明了。经过这次的敲打以后,见到辽西何氏如此惨状,那些世家都老实了很多。狠狠的放了一波血,算是解了国库之需。我知道此行定不会简单,你能平安回来,我心甚慰。”
“那司礼监掌印一路上,可有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