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上前一步,向着徐纾言的方向微微抬手。抬眼看向徐纾言,示意他可以撑着她的手,借力跳下来。
徐纾言掀起眼睫,看向乔昭,没有动作。他眼眸有些雾,好像是还没回过神来。
可能他确实吓得不清,乔昭心里暗道。
“下来吗?还是说你要在轿撵里再坐一会儿。”乔昭望向徐纾言,平和问道。
好一会儿,徐纾言才低声回答道:“我想出来透会儿气。”
“行。”
乔昭又微微抬手示意,徐纾言这才将手轻轻放在乔昭的手心里。相比于乔昭经常练武握刀,带着薄茧的手,徐纾言的手就显得纤细光滑很多。
乔昭没想那么多,她直接握紧徐纾言的手,随后受着力,让徐纾言下了马车。
待徐纾言站稳后,乔昭自然而然的将手松开。而徐纾言垂在衣袖里的手却在轻轻摩挲。
周行亭站在一旁,他心眼大,性格也大大咧咧,自然没发现乔昭和徐纾言之间的暗潮涌动。
此刻,他十分惊讶,语气都带上了些惊恐:“掌印!你的脸上怎么受伤了?!这么长一条口子!”
乔昭也抬头看过来。
徐纾言脸受伤她有点印象。当时情况紧急,直接抛之脑后。现下安全了,倒是注意到他的脸。
白皙光滑的脸上,赫然一条血痕,十分醒目。就像是碎掉的白玉盘,可惜,但又有一种破碎凌虐的美感。
伤口不深,但是因为划伤的面积大,在徐纾言的脸上,就有一些骇人。
徐纾言自身对外貌本来是不关注的。可乔昭的目光犹如实质,让他不禁有些胡思乱想。
伤了的脸,是不是有些不好看了。
徐纾言微微侧脸,将伤口藏住,把完好的半张脸对着乔昭。
周行亭还在旁边一惊一乍,道:“这么严重?!掌印还是快回宫里,宣太医瞧一瞧。”
“快去准备一辆上好的马车,通知宫里的太医备好上等的金疮药!”周行亭急忙对身边的羽林卫吩咐道。
“是。”羽林卫急匆匆走了。
徐纾言自己都还没有说什么,旁边的周行亭就已经心急如焚。好像伤的不是徐纾言的脸,而是周行亭自己。
乔昭在旁边看得有些莫名,这个周行亭对徐纾言未免有些好的太过了。
周承远的儿子不应该和徐纾言势不两立,水火不容吗?
她探究的眼神盯着周行亭,双眸幽深,对周行亭现在的行为有些费解。
……
一旁的徐纾言自然发现乔昭目光的转变,她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到了周行亭身上。
可是明明站在乔昭面前的是他啊。
周行亭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这样关注。如果周行亭的脸也划伤了,乔昭还会注意到他吗?徐纾言甚至有些恶毒的想。
徐纾言垂着眼眸,站在一旁,有些沉默。他脸色苍白,但是冒着血珠的伤口却又鲜红刺目。
乔昭收回视线,就看到徐纾言垂眸不语的样子,莫名看着有点可怜。
她鬼使神差的捏住徐纾言的下巴,轻轻抬起,仔细看他脸上的伤口。
“伤口比较浅,好好敷药,很快就会好了。”乔昭嗓音平淡,安慰道。
徐纾言抬眼,一双褐色的眸子,清凌凌的带着雾气,注视着乔昭,抿着唇不说话。
乔昭与他对视,就看他有点委屈的样子。
很在意这个伤口?
她难得的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主要是,以往在战场上,这样浅的伤口,真的没人会放在心上。
但毕竟徐纾言是从宫里出来的,金尊玉贵的养着,与乔昭他们风吹日晒定然是不一样的。
半响,乔昭注视着徐纾言的眼睛,又补了一句,安抚道:
“不会留疤的,过不了几日就看不出什么痕迹了,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