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不该是原森。
他明明知道原森对同性恋的态度，怎么还敢喜欢他。
陆施宁没再睡着，早上醒来和原森一块去学校，一路上都心不在焉。
原森在他面前晃晃手，&ldo;还在生气？下次不拿你开玩笑了。&rdo;
陆施宁回过神，看向原森。
原森有一副好相貌，性格也爽朗，并且善于交际……相比之下，自己又闷又不好相处，说话总是慢吞吞，没一点优点可言。
陆父总是说陆施宁的性子像他，陆施宁也的确像父母，但不是年轻时候的父母。陆父陆母如今都六十多岁了，说话慢一点、唠叨一点都是应该的。
可是陆施宁才十六岁。
陆施宁看得太过仔细，原森伸手抵住男孩的额头，&ldo;小鹿，干吗呢？&rdo;
陆施宁抿住唇，&ldo;没什么。&rdo;
原森开玩笑：&ldo;你也觉得我好看？&rdo;
陆施宁的目光游移。十六岁的少年还没办法熟练的操控谎言。
原森这回真的忍不住笑了。
&ldo;行，知道你哥长得帅就行，不用观察这么仔细。&rdo;
陆施宁扭开头，僵硬的&ldo;噢&rdo;一声。
人总要长大的
陆施宁这些天里频繁做梦，梦里嘈杂一片，什么都有，一会儿是原森走过来牵住他的手，一会儿是下雨天没有撑伞匆匆路过两人的一缕幽影，再然后他出现在窗户旁，瞳孔映照出救护车不断变化闪烁的光。
夜里忽然惊醒，骨头缝隙都填满疼痛，陆施宁蜷缩着身，抹掉颈窝的汗，脑子里满是原森的那句&ldo;他有病&rdo;。
那他也是病态的。
明知道原森有多厌恶这类人，知道不可能，还要喜欢。
恋慕一个人怎么是这般毫无道理的事。
他忽然很想问问原森为什么，为什么摆出那样的态度，似乎完全不在意一个人的消亡。陆施宁嘴巴里好像能尝到一点雨水的腥咸了，仿佛又回到几年前的雨夜，救护车的嗡鸣和隔壁尖锐的咒骂混在一块……
身体更痛了。
第二天陆施宁顶着一对熊猫眼去学校，原森问他怎么了，他随口胡编一个理由：&ldo;昨晚打游戏太晚了……&rdo;
原森问：&ldo;你什么时候开始熬夜打游戏了？&rdo;
他不擅长撒谎。谎言总是很容易被原森看穿。
陆施宁抿住嘴巴，&ldo;昨天。&rdo;
原森拽着他不让他走，&ldo;哦？那和我说说，玩的是什么？&rdo;
陆施宁半天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