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里,辛鸾与他对视,几乎是不需考虑的,摇了摇头。
垚关的时候,他便问过他,我带你走,你走不走。辛鸾当时还不曾与他定过终生,南阴墟让他受惊不小,他强撑着说,不走。现在他同样问他,辛鸾回以凝视,然后,摇头。
邹吾的喉结颤动了两下,明白了,便不再问了。
那晚之后,邹吾也不怎么和辛鸾说话了,不是埋怨他,就可能只是有些失落罢,众生的宠辱誉谤,他早已看开,他知道辛鸾的责任和志向,但是还是存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期待和私心,问他愿不愿意为了自己放弃这些,辛鸾不愿意,他也不愿意,所以只能接受彼此的选择,就像辛鸾不会强求他留下来一样。
荒草雪山路途难行,雪下得凶,骨路、魂丘、玉山、金水,许多道路都险陡、崎岖、狭窄、危险,他们也不知是谁拖延着行程,默默相互牵引,扪壁蟹行。
但第二日翻玉山的时候,邹吾显然是误判了辛鸾耐寒能力,雪地里,他化形踩在雪上尚且可以支撑,可是辛鸾受不了,他冷得浑身打抖。
神京温养出来的孩子没遭遇过这样的气候,他不知道七八月的高原可以这样冷,尚未到山头的时候,他已经耐不住寒,零星的碎石没过脚踝,他山路困行,像是有生铁不断从他的腿里往下灌,下午的时候,天阴得像是要压过来,随后又是起风,踩在雪地中,白茫茫分不出方向。
邹吾指了方向,让辛鸾先飞走,可辛鸾已经冻得手脚发麻,纵飞两次便缓缓落下,衡阳雁去,尚且冬无留意,凤凰合属候鸟,他一冷,根本是飞也飞不得的。
辛鸾不知道邹吾是怎么把他从雪地里拽出来的,他又湿又冷,嘴唇发紫,手脚发麻,混乱中只记得一片雪白,然后脚下一软,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慢慢醒来的时候,辛鸾觉四周很黑,很温暖,像是躺在阳光下,浑身都跟着酥软。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渐渐地,他回了神,才意识到这温煦是因为邹吾抱着他,他化了形,不知哪里寻到的一处避风的山洞,剥了他的衣裳,把衣服垫在身下,然后整个覆在他身上,帮他取暖。这是他们这几日第一次亲密接触,辛鸾觉得荒诞,赤裸地躺在他身下,缓缓抬起手,想去摸他。
二零二零年九月二十三日
他的动作惊醒了趴在他身上熟睡的邹吾,雪白蓬松的野兽醒过来,辛鸾意识孱弱,先对上一双夜晚中也熠熠生光的大眼睛,冰蓝色,闪烁幽光,纯净清透,宛如天上冰川。
辛鸾一呆,抬起手臂——
邹吾温驯地垂下头,巨大的虎头左右摆动地去蹭他的手,蓬松柔软。
辛鸾心口被填满了,因为劫后余生的欣喜和亲密,他浑身涌动着奇妙的感觉,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形态……
忽然,他在他身下挪动了下身体,往下去探。
邹吾一怔,立刻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骤然弓起背脊发一声危险的低咆,清楚地表示拒绝。
“你想不想我?”
一声兽吼后辛鸾也朝他喊,他才不怕他,山洞中一时间两声交响。
辛鸾荒唐得难以想象,挺起上身一肘就挂住邹吾粗壮的脖颈,急迫又小声地劝他:“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没人看到,没人知道,我们就试这一次……”
赤裸又执拗的辛鸾咬牙切齿,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气,邹吾与他对视,体格悬殊的压制下,居然忍让纵容着,在辛鸾面前缓缓退却。
辛鸾见他松口,直接矮下身去挪动,碰到自己想要的那个。邹吾化形前尺寸就十分可观,化形后身长十余尺,那物更是不知比他人形时巨大多少,辛鸾抓住那阳具和自己的摩擦,辛鸾能感觉邹吾面对这情l欲倒错时的无措和震颤,可是辛鸾顾不上那些,他放纵地磨蹭他,双腿蠕动,露出沉迷的痴态来。
天气严寒,这山洞更是简陋不堪,撩拨完邹吾,辛鸾借助不了别的,只能自己给自己梳理妥当,他之前没弄过这个,姿势不便让他发出幽哀无助的低吟,邹吾眼睫煽动,像是心疼,垂头伸出舌头来舔他,冰凉潮湿的鼻头蹭在辛鸾的脸上留下湿润的痕迹,舌根上的倒刺全部温顺地倒伏住,没有刺伤他,只留下沙沙的、动人心魄的温柔。
“你可真重啊。”
辛鸾手中掂了掂,忽然拐了个弯儿,笑得眉眼弯弯,“跟压了座山一样。”
邹吾瞧着他的冰蓝色眼睛,刹那问闪过的动容,他垂下头颅却不敢咬,只能失控地拱动他的脖颈,刺瘁的胡须胡乱摆动着扎在辛鸾的颈上脸上,他咯咯地笑,带着情欲里明艳的放荡,身下则找准位置,用力地沉下身——
那感觉绝不是舒服,辛鸾一下子动狠了,滚烫的阳物直接送了进去,一下子楔进令人头皮发麻的深度,他眼前白光一闪,就好似有斧钺从他头顶直接劈开。
辛鸾的身体骤然弓紧,像是痛楚到了极点,邹吾眼见他不对就要后退,辛鸾却用力地抱过来,贴着他的脸颊问:“……紧不紧?”
风毛陷入他的手掌里,他抓住他,动作凶狠得指尖都在发白,脸上却有极其动人的笑,一字一句地问,“我下面,紧不紧?”
他的爱就像是黑夜里湍急的河流,汹涌得甚至有些盲目,只记得山高水长,要赴汤蹈火,其他的,都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