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般大动干戈,能为了什么?你向来心软,断不会对我和李漟动手,更不会轻易动李泽。眼下最不安分的,可不就是皇太后?
那日你故意在她面前言辞张狂、针锋相对,不就是在敲打她,让她趁早收手?”
杨炯凝眸望着眼前人,只觉她生得天下无双也就罢了,偏又冰雪聪明,直叫人又爱又恼。
当下强压心绪,沉声道:“一会儿开宴,你便在我身边,半步不许离开。”
李淑瞧着他紧绷的神色,哪还不明白自己猜中了七八分?
当即盈盈笑着凑近,鬓边梅香若有似无萦绕鼻尖:“你个笨蛋!我若真想有所动作,岂会等到今日?守着我又能防住什么?”
杨炯见她眉眼弯弯,说不出的俏皮灵动,心头一急,长臂撑住红墙将她困在怀中,目光灼灼盯着她淡粉的唇瓣:“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哄骗人!”
李淑先是一怔,继而“噗嗤”笑出声来:“堂堂侯爷,怎的说出话来这般孩子气?”
那眼波流转间的温柔,倒教杨炯无端生出几分窘迫。
他气闷地轻哼一声,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咬牙道:“少摆出这副哄孩子的模样!我又不是你儿子!”
李淑笑得直不起腰,反手勾住他脖颈,调侃道:“论年岁,我可比你大上好些。教训你几句,倒不成了?”
说罢挑眉望着他,眸中尽是狡黠的笑意,比那春日枝头的黄鹂还要活泼,叽叽喳喳扰得人心痒。
杨炯见她这般调皮,哪里还按捺得住?长臂一揽,便将人压在红墙之上,右手顺势扣住她柔荑,十指交缠间施展出个霸道的壁咚。
杨炯只觉鼻尖萦绕着一缕冷冽梅香,李淑的素手被抵在墙上,莹润如玉,腕间翡翠镯子轻碰宫墙,叮当脆响恰似玉磬敲碎春冰。
李淑双颊飞红,正要嗔怪他莽撞,却冷不防被杨炯覆上薄唇。
她惊得瞳孔骤缩,桃花眸子中满是不可置信。那绣着白梅的裙带不知何时松了半幅,杨炯掌心贴着她盈盈一握的柳腰,轻轻一带,天水碧的纱衣便泛起层层涟漪,直教她软了三分筋骨。
转瞬之间,李淑眼底的震惊化作凛冽寒霜。
杨炯瞧得分明,刚要抽身,却觉下唇猛地一痛,李淑竟狠狠咬了上来,血腥味顿时在口中散开,猩甜混杂着梅香口脂直冲天灵。
“你放肆!”李淑眼眸圆睁,眼底结着冰碴儿,“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这般胡来!”
杨炯又疼又恼,望着眼前骤然变脸的人儿,心中暗自腹诽:要欺负就欺负这厉害的,我偏要招惹你这冷冽红梅!
这般想着,杨炯再度欺身上前,将她皓腕牢牢扣在头顶宫墙之上,舌尖轻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气息滚烫:“我是你驸马!天下皆知!”
这话如利刃般戳中李淑,她眼眶瞬间泛起水光,浑身气得颤,一狠心,抬起绣鞋便要往他脚面踩去。
杨炯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意,侧身灵巧避开,顺势将她拦腰抱起。
李淑只觉天旋地转,身子几乎与地面平行,四目相对间,杨炯眼中满是威胁,偏她性子倔强,仰着玉颈,倒像那冰天雪地里傲然挺立的红梅,任他折枝也不肯低眉。
恰在此时,宫墙外传来细碎脚步声,李淑脸色瞬间煞白,拼命挣扎起来,却被杨炯牢牢压住,语气里带着几分调笑:“还嘴硬不?”
李淑终是泄了气力软在他怀里,泪珠儿混着口脂蹭在他襟前,倒像揉碎的梅花般凄楚,哽咽道:“你若真当我是妻子,怎舍得让旁人看我这般狼狈?”
杨炯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泛起一阵不忍,讪讪松开手,小心翼翼替她整理凌乱的衣衫,轻柔地拭去泪痕。
末了,他牵起李淑的手,默默往曲江池方向走去,晨光洒在两人身上,映得影子长长叠在一处,倒无端生出一丝和谐意味。
李淑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忽而幽幽一叹:“你当真不好奇,我为何巴巴寻你来?”
“有何好奇?”杨炯头也不回,沉声道,“今日曲江宴,你与李漟都得安分守己坐在我身旁。谁敢生事,我便抓谁回家生孩子!”
李淑闻言先是一怔,继而掩唇轻笑:“你就嘴上硬气,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