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耶律拔芹将脸埋在他怀中嘤嘤啜泣,杨炯只轻轻抚着她青丝,由着她将满心委屈都化作泪水。
杨炯知道,这心结总要这般细细熨帖,方能真正解开。
不知过了多久,杨炯忽觉掌心传来细微摩挲。低头望去,见耶律拔芹垂眸绞着衣角,欲言又止。
他忙蹲下身来,与她平视,温声道:“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耶律拔芹轻抽了抽鼻子,眸光灼灼望着他:“一个孩子终究单薄,若能凑个‘好’字才圆满。”
杨炯眼底满是宠溺,柔声道:“但凭娘子做主,十个八个都使得。”
耶律拔芹忙用袖子拭去泪痕,又有些忐忑问道:“我方才哭得这般狼狈,定是丑极了?”
“傻话!”杨炯捧起她面庞,目光郑重如对明月,“你坚强的模样,早已刻在我心尖上。往后山高水长,生老病死,在我眼里,你都是那最耀眼的星辰。”
耶律拔芹嗔怪地瞪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油嘴滑舌的!这般甜言蜜语,可对旁人说过?”
“天地可鉴!这般情话,唯娘子一人能听。”
“你口中的娘子,究竟有几个?”
“眼下只有一个!”
“那眼外呢?”
杨炯将她轻轻搂入怀中,笑叹道:“我眼界窄,目里只有夫人一个!”
“好啊!就会拿巧话哄人!”耶律拔芹娇嗔着扑进他怀中。
杨炯顺势揽住她腰身,在庭院里旋起圈来。
月光下,二人身影交叠,银铃般的笑声惊起枝头栖鸟,混着新栽星芹木香,将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半晌,耶律拔芹与杨炯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变得旖旎:“来嘛?”
“来什么?”
“你不要孩子了?”
杨炯无奈一笑:“夜深了,你身子弱,改日吧!”
“怎的这般婆婆妈妈!”耶律拔芹哪肯依,玉腕轻挽他袖,径直将人拽至石桌旁。
桌上青玉酒盏“当啷”坠地,琥珀色酒液顺着石纹蜿蜒如溪,映得那双褪去绣鞋的莲足愈莹润。十趾恰似剥壳菱角,踝间金铃随着动作轻晃,出泠泠清响。
耶律拔芹檀口含住半盏残酒,忽地倾身相就,酒液顺着下颌蜿蜒而下,在锁骨处积成一汪醉人的酒洼:“今日你扫了本宫骑马的兴致,且看本宫如何驯这匹野马!”
话音未落,足尖已灵巧勾住他腰间玉带,金铃骤响间将人拽至身前。
杨炯喉间紧,目光掠过她浸在月光里的赤足,脚背如新月轻拱,暗红蔻丹点染的趾尖,恰似十朵欲绽的星芹花。琉璃灯影下,那抹艳色直叫人喉头热,刚压下的情思又似春潮翻涌。
夜风骤起,二十七盏琉璃灯影摇曳生姿,将那双玉足映得忽明忽暗,恍若雪地里绽放的红梅,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当心坠马!”杨炯嗓音沙哑,指尖已轻轻抚上她足心。
耶律拔芹娇躯一颤,莲足猛地蜷起玉趾,足弓绷出惊心动魄的弧线。雪松冷香混着酒香扑面而来,她忽地翻身跨坐,裙裾如流霞铺展,露出裙下若隐若现的素纱罗袜。
青丝如瀑垂落间,耶律拔芹竟以足尖挑起案上酒壶,琼浆自壶嘴倾泻而下,正浇在杨炯襟前。湿透的中衣紧贴胸膛,透出肌理起伏,倒像是为这春夜添了几分朦胧的意趣。
耶律拔芹足弓轻碾他心口,踝间金铃随着急促喘息叮咚作响:“镇南侯不是百战百胜?今日便要与你分个高下!”
话音未落,忽出一声娇呼。原是杨炯已擒住那作乱的玉足,指尖扫过敏感趾缝时,她仰颈轻颤,间银饰撞在石桌上铮然有声。
“你……这般刁钻手段,从何处学来?”她喘息着去扯他带,却不料另一只莲足也被牢牢握住。
杨炯就着月光端详那莹白足底,忽而低笑:“公主日日纵马驰骋,怎的足底竟不见半分茧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