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这也是她早就知晓蒋羡只是生的漂亮,打扮的比寻常男子精致些,脾气比较体贴风趣,不介意让女子展示自己掌握主动权,可并非其他缘故。
nbsp;nbsp;nbsp;nbsp;平息了一下心情,好在有客人登门,是想为她母亲做一件大寿的衣裳,锦娘贴心道:“要不然在领抹处绣寿桃,黑色的缎子打底,绣上喜气的寿桃,更能显老人家的尊贵。”
nbsp;nbsp;nbsp;nbsp;那人也爽快应下,锦娘跟她推荐了几种料子,让她自己选了一样,如此去处布料和丝线外,工钱作价一贯八百文。
nbsp;nbsp;nbsp;nbsp;只不过客人寿辰的事情也让锦娘想起仿佛三月初六是蒋羡十八岁的生辰,她也得做一套衣裳提前送过去,这次还是做印金的,但是只在牙子上做细细的一条。
nbsp;nbsp;nbsp;nbsp;如此,她便做了一件球路纹直领对襟褙子、一件深褐色的百迭裙,袜子两双,和白绸交领上襦这般一套送过去。
nbsp;nbsp;nbsp;nbsp;月底正在盘账,锦娘算了算,这个月只赚了三十三贯,远不如预期,她月事来了几日又晚上歇息了快十日,佛经也没绣,进项就少了。
nbsp;nbsp;nbsp;nbsp;不曾想刘豆儿却送来两盆牡丹花并一对荷包,荷包里竟然各装了一对金银牡丹花开的锞子,刘豆儿道:“我们郎君说让娘子费心了,正好看到这些锞子寓意好,合了娘子的品格,就让小的送来。”
nbsp;nbsp;nbsp;nbsp;牡丹雍容华贵,端庄典雅,象征着富贵,有富而能仁,贵而有品,贵能济人之意。
nbsp;nbsp;nbsp;nbsp;她外表清雅纯真,实则并非人淡如菊随遇而安之人,平日总以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自诩。
nbsp;nbsp;nbsp;nbsp;锦娘笑着道:“那就多谢你家郎君了,我也祝他生辰快乐,一直都平安顺遂。”说罢又让阿盈赏了八分的银子给他。
nbsp;nbsp;nbsp;nbsp;陈小郎还用帕子包了些零嘴给他,这小子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锦娘则是高兴看着手里的金银锞子,这可值十几两银子呢,本来说这个月的钱没攒够,不曾想还有意外收入。
nbsp;nbsp;nbsp;nbsp;那边蒋羡也正穿着锦娘做的衣裳,衣裳的纹路是球路纹,寓意路路通达,官运亨通,魏娘子肯定是觉得自己将来必定能仕途通达,这松叶绿的颜色也好看,对襟上的领抹绣的是翠竹,也是寓意节节高升之意。
nbsp;nbsp;nbsp;nbsp;他穿着新衣去爹娘处请安,再见哥哥还是穿的前年的直裰,颜色都褪色不少,兄弟二人站在一起似两辈人。
nbsp;nbsp;nbsp;nbsp;蒋六夫人当然也发现了,但是长子成了家,他的起居都是许氏打理,即便她是婆婆,也不好说什么。倒是幼子这里,魏氏虽然还未进门,但是很妥帖,平日的节礼就不说了,知晓十六郎生辰,还特地送衣裳来,这一件褙子恐怕都十贯了,还别提里面的衣裳了。
nbsp;nbsp;nbsp;nbsp;老话说的好,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nbsp;nbsp;nbsp;nbsp;蒋六夫人的女儿七姑也回来了,她倒是很会做人,送了一方瓦砚、两册新书、一担寿桃面糕,还与蒋羡道:“若有不懂的,只管请教你姐夫。”
nbsp;nbsp;nbsp;nbsp;蒋羡笑着应是,方才出去。
nbsp;nbsp;nbsp;nbsp;等他离开之后,蒋七姑则对母亲道:“您快歇息一下吧。”
nbsp;nbsp;nbsp;nbsp;蒋六夫人摇头:“我哪里歇的下去,下个月十六郎就要娶妻了,总觉得一切都弄的寒酸了些。”
nbsp;nbsp;nbsp;nbsp;这些话可就不是一个回娘家住的小姑子该说的话了,七姑知晓如今家中早不比她小时候那般了,那时候父亲还有伯父照看,还有祖父故旧都给面子。
nbsp;nbsp;nbsp;nbsp;现在伯父都远去福建当哥学官,其余的堂伯父叔父也都混的很一般,甚至还有不如自己家的。
nbsp;nbsp;nbsp;nbsp;七姑只能劝她娘道:“您也放宽心。”
nbsp;nbsp;nbsp;nbsp;“我有什么不宽心的,你嫁的姑爷人好,家风也好,我看我那外孙读书更是比他几个舅舅还强。”蒋六夫人笑着。
nbsp;nbsp;nbsp;nbsp;女儿没有对蒋羡的亲事说东道西,并非是赞成这桩亲事,而是她们一旦不同意,就会揽事在身。姑爷还在读书,女儿当年出嫁虽然有三千贯的奁产,但转眼这么五六年的功夫,她能敏锐察觉女儿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
nbsp;nbsp;nbsp;nbsp;果然,七姑的养娘私下跟蒋六夫人请安的时候说道:“薛家老太爷出自河东望族,是名门之后,又是名臣,家中朴素勤俭为上。姑娘嫁过去亦是孝敬公婆,绩麻针黹样样都来,只是前些年薛老夫人生了病,大夫须要服用人参和蕲州产的白花蛇做药,为了治病,吃了一年的药,看着好些了,结果一场风寒又去了,丧事咱家姑娘还拿了嫁妆出来才勉强操持下来。如今手里的钱还要供姑爷和少爷读书,还要四处打点,日子也不好过。”
nbsp;nbsp;nbsp;nbsp;若是以前蒋六夫人必得贴补一些,毕竟这是女儿最艰难的时候,帮她越过这道坎。就像之前儿女们还小的时候,她的日子也过的颇为滋润,从不为钱发愁,后来儿女亲事就几乎是破家败业。
nbsp;nbsp;nbsp;nbsp;薛家是名门,很有名望,但亲家做官素来清廉,官声也很好,原本吃药延医就是一笔极高的费用,白花蛇四两可就要花十贯,人参更是不菲,葬礼还有诸多规矩,女婿也没个进项,女儿恐怕现在贴嫁妆过活。
nbsp;nbsp;nbsp;nbsp;可现下自家也不富裕了,小儿子财礼五百贯,各种定礼聘礼也要出,她唯独还有点私房也得留给他。
nbsp;nbsp;nbsp;nbsp;故而,蒋六夫人听了,也只能狠下心道:“等姑爷考中进士,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nbsp;nbsp;nbsp;nbsp;养娘有些失望的离去。
nbsp;nbsp;nbsp;nbsp;而锦娘这边则把牡丹花搬了一盆放在绣屋里,另外一盆送给她娘,罗玉娥是非常爱莳花弄草的,只不过常年要做生意,没那么多功夫罢了。
nbsp;nbsp;nbsp;nbsp;她看着这盆牡丹就忍不住道:“十六郎也是惜花人,不似你,总说花太香了都是臭味,桂花树也不让我种。”
nbsp;nbsp;nbsp;nbsp;“娘,您可真是的,那么浓烈的香味,我若非是无法,真的是掩鼻而过。”锦娘不爱太馥郁的香味。
nbsp;nbsp;nbsp;nbsp;罗玉娥偏还搬了一盆三角梅在锦娘绣屋,还道:“你看这样多好看啊。”
nbsp;nbsp;nbsp;nbsp;母女二人说笑着,一抹春光从窗棂里晒了进来,暖洋洋的。
nbsp;nbsp;nbsp;nbsp;如此,她又画了一套春衫,春衫要薄,最好是用罗做,桃红的薄衫,水仙绿的丝裙,在薄衫上绣宝相花暗纹,显得更大气些。宋人特别喜欢在领抹处下功夫,锦娘这次却只是掐了一下白牙,却在桃红衫子背后绣上相应的桃花,腰带处做了桃花花苞做系带。
nbsp;nbsp;nbsp;nbsp;这套衣裳废了锦娘不少功夫,头一日穿上之后,还梳了双髻,两边插从树上剪下的真桃花两三朵,中间则买了一簇桃花像生花的绢花。
nbsp;nbsp;nbsp;nbsp;“姑娘若是天上的仙女,那必须是桃花仙子了。”阿盈笑道。
nbsp;nbsp;nbsp;nbsp;锦娘看了看身上的衣裳:“若是真的有人买,那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