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在开玩笑,但语气却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冒犯,又巧妙地化解了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氛。
雏雪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
姿态慵懒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傲慢。
她瞥了一眼还在据理力争的左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清冷地说道。
“我和这位外科医生,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外科医生,就别来掺和我们神经内科和精神领域的事情了。”
“隔行如隔山,左医生还是管好你手术刀下的病人吧。”
左池被她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额角青筋都突突地跳了跳。
他也同样一副看不惯雏雪的样子,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我至少是个正儿八经的医生,有国家认证的行医资格证,你呢?一个连最基本的行医资格都没有的人,凭什么在这里对专业的医疗方案指手画脚?你……”
“啪嗒——”
一声轻响打断了左池未说完的话。
只见雏雪不紧不慢地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沓证件,随手扔在了餐桌上。
那些证件摊开来,琳琅满目,从国内权威机构颁的医师资格证书、执业医师证书。
到国际上都颇具分量的几个神经内科和精神心理学领域的专业认证。
甚至还有几张看起来就很高大上的国外知名医学院的进修结业证书。
灯光下,那些烫金的字迹和鲜红的印章闪闪光,晃得人有些眼晕。
雏雪端起面前的麦茶,又抿了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凡尔赛。
“不好意思,左医生。你也知道,我之前比较清闲。所以,趁着没事的时候,就把那些该考的、能考的行医资格证,顺便都考下来了。毕竟,技多不压身嘛。”
左池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那堆足以闪瞎人眼的资格证书,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愤怒和不屑,迅转变成了震惊、难以置信,最后定格在了一种近乎呆滞的茫然。
他感觉自己的专业认知和世界观,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一旁的李牧寒和陆七也是看得瞠目结舌,下巴都快掉到烤肉盘子里了。
他们知道雏雪很厉害,但没想到她居然……这简直就是人形自走外挂啊。
梦梦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她大概也明白了眼下的情况,以及雏雪和左池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氛围。
她优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用她那特有的温婉而又不失力量的声音,笑着对两人说道。
“看来二位在专业领域都有着极高的造诣和……呃……独特的见解。”
她顿了顿,目光在雏雪和左池脸上扫过,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调解意味。
“既然二位都对对方的方案持保留意见,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如……听听我的建议,如何?”
她微微一笑,那只露在外面的漂亮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毕竟,我才是专攻心理学和精神分析领域的持证医生。”
“或许,从我的角度,能给二位提供一些新的思路和不同的解决方案呢?”
面对梦梦这位货真价实的心理学专家,之前还针锋相对的雏雪和左池,此刻都难得地保持了沉默。毕竟,在心理治疗这个领域,梦梦的专业性和权威性是毋庸置疑的。
最终,两人几乎是同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听取梦梦的意见。
梦梦见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她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关于渡鸦小姐目前的情况,催眠疗法……恐怕暂时已经不管用了。”
她看了一眼雏雪,继续说道:“渡鸦小姐并非一般的精神疾病患者,她的意志力和精神韧性都远常人。雏雪小姐之前应该已经对她进行过深度的催眠引导,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也同时在她潜意识中构建起了一道坚固的防御机制。现在,她的精神对于外界的催眠指令,应该已经产生了极强的抵触性。”
“如果强行再次进行催眠,”梦梦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不仅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极有可能对她的精神造成不可逆的二次伤害。现在的渡鸦小姐,就像是站在一块布满裂痕的薄冰之上,任何一点额外的压力,都可能导致冰面的彻底碎裂。”
雏雪闻言,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她点了点头,问道:“那依梦梦小姐之见,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您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梦梦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陆七和李牧寒身上,语气轻快地说道:“我的建议嘛……很简单,需要大家……都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