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桂香道,“知道的,知道她是你媳妇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买的老婆子。”
虎平头桌底下扯了下许桂香,许桂香撸嘴没继续说了。
吴启河见大家脸色都有些怪异,便喊赵丽花坐下吃饭。赵丽花挨着许桂香坐了,还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拘束。
赵丽花看了吴启河一眼,觉得桌上有些安静,她便起头聊地里的庄稼,尤其是这会儿秋收。
赵丽花道,“诶,今年又是白忙活的一场。”
这话说的,在桌的几家人都不认。
即使今年地里的庄稼受干旱影响,但是水田里的谷子每家都上了一亩三百斤。
这可是个好事。
吴启河听几家这产量羡慕的很,他经常在外跑,田里二十几亩都是赵丽花打理的,田里水没干,但是肥料不足,又不知道如何精细沤肥,赵丽花没问许桂香,但是孙傲梅是知道沤肥的法子的,她说给了赵丽花,但赵丽花家粪水不足,效果也打折扣,每亩比人家少个小一半了。
二十亩收割起来不得没日没夜小半月,还得请人来收。
此时不免羡慕章家了。
章家地少,两亩地的苞谷、一分地的花生,其他小几亩都种的黄米、一亩地的稻谷,三个劳动力三天就干完了。
收苞谷最累的还是从山里往家里背,从苞谷杆上掰苞谷十岁左右的孩子都能干,但是背苞谷走山路就不行了。章家今年有牛,省了人工背。三个劳动力先一鼓作气把地里的苞谷掰掉,再用牛驮着两布袋苞谷下山。
说实话,这牛还没章有银三个人加起背的多。
也顶多装三四百斤的,多了章家都心疼牛的。
但那好歹人轻松了,多累的牛走几趟山路。
就连一直不喊累的虎平头都羡慕章家多了头牛,想着他家要不是过年后去城里盘铁匠铺子要钱,他家也想买牛了。
买了牛,看章家三个人轻轻松松就把地里东西收回去了。
他累的腰间酸痛,羡慕的很。
虎平头还想和许桂香商量租章家的牛来驮东西,这样顶了两个劳动力,地里苞谷黄米回家轻松的很。
但是许桂香打听了大黄村那集体牛租的价格,一天三十文,还抢手的很租不到。要是她家给章家开这个价格,舍不得钱,不出这个价,那也不好。
她家问了章家肯定给她家免费借牛都爽快的很,但一旦开了这口子,村子里的人都上去问,那有的人家借有的人家收钱,反而让章家在村子里不好做了。虽然本就关系有远近,但能给人少麻烦就少麻烦。
再辛苦这一年,把铁铺盘下来后就可以买牛了。
周家有骡子也轻松。
一直没说话的吴启河,酝酿了一会儿,开就把众人惊住了。
他道,“有银哥,你家牛租借吗?”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少年那一桌原本热热闹闹初次沾酒,这会儿见大人桌都安静了,还有一种微妙的惊恐,少年们刻在骨子里的条件畏惧忙吓得把酒碗放下桌子,以为大人们不让喝酒。
可等少年们瞧了去,只见咬着肘子的程武顿时暴跳起来,条凳失了平衡,左边的周青山差点摔到了,但好在他早就知道程武会是这反应。
程武嘴里含着肘子肉,一手拿着肘子指着吴启河,“我他娘,原来在这等着!老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下贱!无耻!龌龊!”
“还有银哥,我都没喊,你有什么资格喊!”
程武要委屈哭了,看向章有银好像看负心汉似的。
熊瞎子大的壮汉子胸口肌肉鼓胀,无措的手里捏着肘子,要章有银讨个说法。
章有银突然就想起来,他脑子还有问题的时候,半夜时常听见有人躲在他家外面哭,这会儿看怕就是程武了。
章有银拿起酒碗敬了吴启河,“还是别这样喊,程武这傻子不高兴。”
章有银说着不待程武高兴吴启河讪讪,就听章有银自己委屈上了,“我家小瑜都没这样喊我呢。”
李瑜:……
李瑜端起茶碗装作没看到周围人起哄的眼神,自顾自喝茶。
气氛热络起来了,心思各异的大人们这会儿都齐了心,纷纷开口要李瑜喊章有银“有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