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转头叫吴启河两人起来,吴启河忙叫赵丽花杀鸡做饭,一定好好招待之类说些感激话。
吴启河这会儿是心中感慨万千,时来运转,他终于要摆脱章家的阴影了。他蛰伏一辈子,这会儿终于有扶摇直上的机缘了。
成大道,“不用招待了,还有公务在身要去章家。”
他见吴启河实在是收敛不住酣畅的笑意,冷淡道,“这事儿,是章家在我家主子面前举荐你的,要谢就谢章家吧。”
吴启河嘴角笑意抽搐了一番,只觉得脑袋嗡声长鸣,好像一张巨大的蝉鸣混着炎热的棉网将他脑袋裹住。
密不透风,难以呼吸。
傻了。
姜书吏和成大出了吴家后,姜书吏脑子里还想着成大那威胁的话,顿时老实了不少。
文人风骨重要,但吃饭更重要。
其他人要耍县令要斗县令,就让其他人先出头吧,他先夹紧尾巴看风向再说。
虽然对那白身县令抬举章家很是不齿,但是经过吴家的事情,还是对章家多看一眼了。
在大黄村,他倒是把章家和吴家的疙瘩恩怨摸得一清二楚,这事儿说到底就是吴家早年挟恩图报,趁章家男人傻夫郎病孩子小,一再欺负章家。
可如今这章家孩子和吴家孩子玩的好,不过这点在姜书吏来说有点阴谋论了,这可不是一招釜底抽薪断了人吴家的后路。
你辛辛苦苦赚钱还不是养儿子,你儿子这下都站在我们这边,你最后还不是家宅不宁老来孤寡父子不合。
但这事时间精力成本太大,见效太难太慢,章家应该不是这样想的。那就只是孩子们单独玩的好。
而这会儿章家竟然能不计往日恩怨,看着孩子们的面子上推荐吴启河,这多少有点傻了。
就不怕吴启河得势后再欺压报复?
姜书吏摇摇头,不关他的事情了。
虽然对章家的印象稍稍改变了些,可打心底里,二十亩就是不能轻易给出去的。开源节流,他都是为了衙门好。
可坏就坏在,这个姜书吏率先遇上了程武。
姜书吏一说来由,还问程武会不会种姜,要是会的话把方法说出来,也能分得一些田地。
他甚至还没说是分章家那二十亩田地,只说要是会种姜也能分些田地,就是防止这几家关系好碍于情面一口拒绝了。
他说会种姜就能分,是傻子都会高兴的脑袋发懵,一口答应。
只要一旦开口答应那就喜气上头,会不自觉畅想得田后的红火日子,再告知是分那二十亩,那再想退出也舍不得了。
会纠结会犹豫,但是越犹豫便是看得越清越不舍,有田的日子和没田的日子,就在一念之间。
可哪成想,程武一听就怒了,要打死这个不安好心,挑拨离间的农事官。
那姜书吏也滑不溜秋的,后有恶霸追杀,体力极限爆发跑了好几根田梗,程武硬是没追上。
可不,姜书吏跑的气喘吁吁,一刻都不敢停,身后那熊瞎子追着太吓人了。
最后是碰见了挑着苞谷回家的周青山,才把程武拦下。
程武还鼓着眼睛瞪周青山,周青山怕程武的身形,但不怕程武的脾气,因为他程武叔还背着他们哄他三岁儿子的麦芽糖吃。要是丸哥儿不给,程武就装大狗在地上爬一圈,一个恶虎咆哮就把孩子吓懵圈了,程武喜滋滋拿着糖走了。后面丸哥儿熟悉后,反而最是黏程武了。
可这会儿程武气性上来那是六亲不认,指着周青山说要是敢护着这恶吏,他连周青山都打。
周青山说绝对不护着,只是怕打官爷下场遭罪。
一旁成大冷着脸,他家大人是那么昏聩的人吗?
不开窍。
程武拉着姜书吏,热成落汤鸡累成狗的姜书吏就被程武踉跄到周青山跟前,威胁姜书吏道,“呐,他家也会种姜,你倒是问啊。”
姜书吏哪敢了,两腿颤颤打摆子只等回城搬救兵。
周青山被程武着实吓到了,怎么撒起浑来真的不管不顾的,怕只有章叔能管得到了。
周青山见姜书吏着实狼狈,走不动道了。怎么能下官爷面子啊,可把周青山急的嘴角起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