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气道,“买买买!”
几个孩子热热闹闹的,一旁村子里的孩子好不羡慕。现在和章小水做朋友还来的及吗?他长大后发苹果还发西瓜!
有更聪明的孩子见那大石头还能站下人,便朝章小水商量道,“我想和你玩,我可以站那里吗?”
章小水摇头,“这里有人了。”
虎仔也忙点头,朝人群中偷偷摸摸的山子招手,大声道,“你倒是快点啊!”
默默潜伏移动的山子吓得一跳,尤其是他爹吴启河朝他看一眼,但是他爹这会儿忙的很没空管他,山子咬咬牙,飞快朝大石头奔去。
几人都搭把手把山子拉扯上石头,虎仔道,“不容易啊,村长家的儿子出门和我们玩一趟。”
石墩鼻孔哼气不待见山子,好在章小水和周小溪两人悄悄把山子和石墩隔开了。
山子觉得自己一来,他们气氛就安静了,好像天地所有的风和冷气都压在这块石头上。望着河边熙熙攘攘村民脸上的喜气洋洋,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石头上,怕是除了虎仔外,这里其他四个人都不喜欢他。
就在山子咬牙准备找话时,章小水道,“终于开始了!可把我盼望死了,再看我眼睛都盯瞎了。”
周小溪连连点头,抱着手道,“是啊是啊,终于要安装了,可把我看得大气不敢出。”
山子闻言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心里排斥他不说话,是看水车去了。于是山子脸上也渐渐露出笑意,跟着他们一起看水车组装。
这条河流段水流湍急,即使是干旱少雨的初冬也有小瀑布落差。为了安置水车还特意用石头拦截水流,形成平缓的河流段。岸上生了火堆,老木匠站在河里,一边安装一边嘴里念念有词,那声音含糊不清像是唱歌似的有调子起伏。
“上水车支柱!”
“母榫主轴条!”
“刮板!水斗!”
随着老木匠一声声大喝,一些本家学徒就拿起锤子开始乒乒乓乓的敲打榫卯。而岸上的村民都翘首以盼,对着水车观摩。在学徒组出一条轴条和刮板时,水车渐露轴轮模样,众人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李瑜也在人群中,他找了好久没看到孩子们,生怕人多他们挤掉进水里去了。可望来望去硬是没往一丈高的大石头上看孩子。
还是章小水看到李瑜才兴奋招手。
李瑜走近看着大石头,也不知道孩子们是怎么爬上去的,往背后瞧,才发现是一块石头垒着一块石头垫上去的。这些孩子为了占据高位也是拼命。
李瑜也能理解孩子们看新奇热闹的场面,他小时候为了看水车就栽河里了。一有时间就跑去田间踩水车,再后来,他家还安置了耕牛车水,还怕雨水侵蚀水车打湿牛,还修建了个棚子。自己与一帮同龄人一样,最喜欢看耕牛转盘的。
为了防止牛在反复转圈后头晕脑胀,或者在劳动中“走马观花”开小差。先要给它套上一副牛轭头,再用粗布蒙着眼。
家里那水车轴长七八米,远比这个水车大,水量充沛时可以灌溉三四百亩田地。
“咦,阿爹,他们帮竹筒的绳子怎么不用麻绳。”章小水注意到这个细节好奇问道。
“麻绳容易腐蚀没有棕绳耐久耐磨硬度强。”
“阿爹,安装好了!但怎么大圆轴没动呢,不是说水车遇水就转吗?”
“因为刚安装好啊,水车底部用两条木棍别着圆轴,让它安装的时候水车保持安静不动,现在木匠师傅取了就会动了。”
山子听着李瑜耐心的解答章小水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不由地羡慕。但凡他多问一句,他爹不是骂他笨就是嫌弃他多嘴碍事。章小水命真好。
“水车动了动了!”章小水欢呼道。
这会儿石头上的孩子们、河边的村民等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水车,好像见证一件大喜事的发生。
老木匠一边叫人把水车底部的刹车轴取掉,一边叫人把上游拦着的河坝挖开,流水霎时哗哗倾泻在水车上,河水冲过来会推动刮板,水车似接受到指令一般,水车上二十四根辐条,像车轮似的转动起来。
辐条的顶端都带着一个刮板和竹筒。当刮板带着竹筒转到水里时,竹筒就会装满水。随着水车的旋转,竹筒会被带到高处倾斜,河水就流到专门的合抱水槽里,水槽里另外凿了六个口子嵌入竹管,水槽里的水就顺着竹管流了出去。
老木匠又调试了角度,确保竹筒浇出的水都进水槽了。但是水车发出的嘎吱声哑涩僵硬,像是要随时散架似的,村民不免有些担忧。
吴启河双手背后背,对村民道,“别急不是大问题,等会儿上点木炭粉润滑主轴就好了。”
有村民道,“村长连这个都懂,真是能干人。”
章有银也立马真诚道,“是啊是啊,有这样的村长是我们福气。什么都懂,哪有什么是村长不懂的。”
村民已经开始夸了,吴启河背着手听着章有银夸,已经微微昂着下巴给老木匠提建议了。
“木匠师傅,这水车嘎吱声太僵硬不动了,是不是你开始的榫眼凿小了不契合,或者中轴缺了点润滑油。”
不知是河水呼啦声音要大点,还是吴启河存在卖弄的心思,那语气很是斩钉截铁的发布指令。
老木匠这人最烦外行人指点内行人,年轻时还看人脸色好生说,都快入土的年纪又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半天,老木匠可没好性子了,他不耐烦道,“是你懂还是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