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两孩子去黄家一闹撒泼,还是挑人家好日子人多的时候,这完全不给人脸面,做事太绝了。这事儿传出去后,看谁敢请章有银做工。
村里人现结工钱的少,一般都是等秋收、年底结清。就是村里人开春去镇上赊些种子农具,也都是等秋收年底结账。章家做事坏了规矩,谁都不愿意请了。
就这周家,他只要稍稍动作一番,周家和章家可不得翻脸了。
等周家也不要章家做工了,章有银这个傻子和李瑜这个不精农事的病秧子,还带着两个拖油瓶,能挨过这个冬天都是老天赏脸。
吴启河这样想着就出门了,出门的时候看见还在跪在地上的山子。心里气不打一出来,别人家的孩子胆子气性都大,他的儿子怎么就一副孬种。明明同岁,那俩孩子主意大的已经能自己去讨取工钱了。
虽然吴启河不愿意承认,但要是他有李瑜那两个儿子,他肯定更加有奔头。
山子见他爹出来,以为他爹会对他说什么,是骂他或者是喊他吃饭,但是什么都没有,他就这样急匆匆出门去了。
吴启河踏着月色去里正家,说自己已经组织了村民进山搜寻,又问了下郑秋菊和石墩的情况。陪了一番恭敬后,郑里正不愿意听他说话后,他才出了里正家,转身又偷偷到了黄大兴家。毕竟这会儿里正和他家还有些小疙瘩。
黄大兴家里虽然喜事将至,但完全没前几天的喜气,也没什么特别的消沉,只是背地里他家的笑话已经在村里传遍了。
原本是请亲戚过来显示他家人丁兴旺族亲热络,这会儿倒是都让人瞧热闹来了。
黄大兴夫妻俩恨死章家了。肯定是大人指使小孩子来要钱的,转门挑他们好日子闹笑话,简直心存歹毒。
他脑子乱糟糟的,所以吴启河一说他的想法时,黄大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席面菜单早就定了,吴老弟你是来看我笑话,还真是来推荐豆腐给周家当说客的?”
自然两者都有,要不是黄大兴欺负章家傻子外地人一再拖欠工钱,他吴启河怎么会被牵连出几百文给章家?
但这会儿,不是和黄家置气的时候,他道,“我没说你答应啊,周家明早肯定要来你家问的,你到时候就说本来是想定的,但是一想到你家的豆腐都是章家那傻子挑水来的,你就恶心吃不下,怕吃了变傻子。”
黄大兴愣了下,只觉得心口浊气终于得出,而后拍手道,“吴老弟,可真有你的。”
第二天,周圆果然推着板车来到黄大兴家院子外问了。
周圆和黄大兴家没有直接联系,猎户家有钱也只买过几回豆腐。
于是周圆还特意找了和黄大兴家相熟的村人做说客,白送了一块豆腐做请礼。
这样折腾一番,周圆和请的那村人一起去了黄大兴家。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周圆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他推着板车嘎吱嘎吱经过吴启河家里,那吴启河早就掐点在院子里蹲着,听动静出门故意问他这是怎么了,周圆打哈哈过去。吴启河心知肚明,瞧着周圆心事重重的郁闷脸,面色不禁露出算计的精光。
周圆回到家里,先是把板车放磨坊角落里。院子里飞出来一只鸡,正咯咯叫着随地拉鸡屎,周圆本就心烦,呵斥一旁陪着周小溪玩的周小青。
“没看见鸡都跑出来了?地上鸡屎也不知道扫扫。”
周小青立马拿着笤帚扫,那笤帚是铁扫把枝丫做成的,一扫上去沾了鸡屎,周圆又没忍住道,“教了多少遍,扫鸡屎前先从灶屋里弄点灰吸下,做吃食的不爱干净怎么行,你这脑子怎么教都教不会。”
周小青被骂的有些呆滞,周小溪见状跑去灶屋,双手拿着小铁铲端了点灰浇在鸡屎上。
周小溪又跑去屋里,端来大茶缸,“爹爹喝水。”
周圆看着小儿子这机灵劲儿随自己,心里不免开怀了点。
他刚喝完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就见夫郎站在院子门口,一脸沉着盯着他。吓得周圆水都呛出来了,呛到了鼻孔里面红耳赤的。
当面教子背后训夫,周夫郎牢记去世的婆母教的话,把儿子们支走后才关起门说周圆。
高高壮壮的夫郎沉着脸问,“你遇上什么事情了?”
周圆叹气,刚准备说,就听周夫郎道,“那也不能拿孩子撒气。”
“知道了知道了。”
周圆然后就把上午在黄大兴家的事情说了下。
周圆道,“黄大兴说他们家本来打算定四模豆腐,一起就是一百六十文,这么大的生意就是因为请章有银挑水黄了。”
周夫郎没听懂,“黄家买不买豆腐和章家有什么关系?”
周圆这才把章家两孩子大闹黄家取工钱的事情说了。周夫郎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口的周小溪眸光闪闪,“章小水竟然这么厉害了?”
周圆回头叫孩子去一边玩,周小溪这才带着哥哥去磨坊了。周夫郎听后也咂舌,章家那两孩子胆子竟然这么大。小小年纪就这么有主意的。